那胭博淵堂哥的夫人也不示弱,上前添油加醋兩聲,“就是就是……那小狐狸精怎麼說都是個女兒又不是兒子,她陷害你又不能世襲這偌大的太傅府。再說了,這小狐狸精如今可是飛上枝頭變鳳凰了,都是要遠嫁祁國的人了,何苦要跟你扯不清?哎呀簫玥妹子,我看你還是實話說了吧,趁著現在還沒同我們博淵兄弟明媒正娶,說清楚了大家也就兩清了,何況你還這麼年輕,還是定國侯府的嫡小姐,這想嫁什麼樣兒的人沒有,非要……”
“住嘴!住嘴!”望著胭博淵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竇簫玥是知道這兩個妯娌分明是在挑撥離間,尤其是胭博淵那堂哥的夫人所說之言,明麵上聽著是為她怎麼樣,分明就是在暗指她不規矩,含沙射影她嫌棄胭博淵老,覺得胭博淵窩囊,所以才挑了胭博淵這個半老的男人做冤大頭,所以她怒不可遏的讓兩人閉嘴。
喝完,還始終拉著胭博淵的袍擺不鬆手,已經又怒又慌的聲淚俱下,“老爺,老爺你要相信玥兒啊,你要相信玥兒啊!換個大夫,換個大夫,玥兒保證這個孩子一定是老爺的!”
她是相信皇後姐姐的,更相信太子侄兒的能力,所以她相信,一定是這個程大夫被胭脂雪給收買了,一定是!
她還記得這個程大夫在前天晚上就給胭脂雪看過病的,所以她越來越肯定,這個程大夫就是胭脂雪收買的!
聽到這話,胭博淵的眸光閃了閃,扭頭看了看抖得跟篩糠似的老大夫,又看看哭得跟個淚人兒似的竇簫玥,心情著實是複雜。
他不知道該相信誰,也不知道該不信誰。
這時。
“老爺,依賤妾看,一定是這其中有什麼誤會,定國侯府的都是出身世家,且不說從祖輩到現在都是一門忠貞,怕是如何也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六姨娘蓮步輕移,從一大堆女眷裏走出幾步,一臉嚴肅謹慎的望著胭博淵,姿態優美的福了福身,“所以就依了新夫人,再找些禦醫之類的好生瞧瞧,可莫要冤枉了新夫人才是……”
許是聽那些老女人雜七雜八的聲音聽得頭疼,又被竇簫玥現在哭哭啼啼的樣子惹得心煩,這會子聽到了六姨娘不緊不慢令人極為舒服的聲音,胭博淵隻感覺如沐春風,整個人煩悶都好了許多,於是不由得,多看了六姨娘幾眼。
但見六姨娘站在一大堆老娘們兒裏是那樣的一枝獨秀,嬌媚的容貌,婀娜的身姿,端莊嫻雅的舉手投足,當真比平日裏還要讓人心蕩神馳幾分。
更多的,是胭博淵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覺得,六姨娘是這樣的識大體懂分寸,如果除去家世背景不說,真是比任何在他身邊的女人,都還要適合太傅府這個主母一位。
心情好了,這腦袋自然也靈光了,看癡了六姨娘一方麵,胭博淵另一方麵略略思索片刻後,也覺得六姨娘說的有理。
他不能因為有竇簫嵐這個前車之鑒而打翻一船的人,若是誤會一個竇簫玥是小,可若是因此而得罪冤枉了整個定國侯府,那可就另當別論了。
“仙兒說得對。”思索片刻後,胭博淵點了點頭,給了六姨娘一個謬讚的眼神後,便把視線重新落在了老大夫和竇簫玥的身上,“那就去請專給宮裏邊兒的娘娘小主安胎保平安的張太醫請來。如果張太醫把脈之後……哼!”
後麵的後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聽罷胭博淵最後那個哼字的兩個人,都忍不住渾身哆嗦了一下。
尤其是竇簫玥,如釋重負卻又矛盾的忐忑不已的癱坐在了地上,一邊訥訥的應著是,一邊不斷在祈求著,但願這個張太醫沒有任何的問題,並沒有因為六姨娘為自己求情而心存感激,反而有種前所未有的不安。
說到底,她還是個沒見過什麼世麵,又被定國侯府保護的太好的傲氣嫡女,哪裏遇到過這等陣仗?更是想也沒想過,這種事還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通常,不是前有父親為她鋪好了路,後麵就有皇後姐姐為她做靠山,她隻要動動手指撇撇嘴,哪樣東西不是手到擒來,哪個問題不是輕易的迎刃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