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答案的那個瞬間,胭脂雪就好像被雷給劈到了一樣,全身都是狠狠一震。
待流蘇詢問時,胭脂雪已然再也經受不住連番的打擊,昏死了過去。
流蘇被嚇壞了,以她的力氣根本就扶不起胭脂雪,隻能流著眼淚攙著倒地的胭脂雪不被地麵玷汙,忐忑驚惶的向著周圍求救,“來人!王妃暈倒了,快來人,來人啊!”
前院離會客的大堂並不遠,這正在大堂裏鬧得雞飛狗跳的眾人聽得清清楚楚。
眾人驚疑不定間,一哄出了大堂,繞著院子周邊有屋頂遮雨的長廊走,直奔院門。
首當其衝走在最前麵的,是胭博淵。
也不知道是因為死了曾經最愛的小妾已經夠心痛難過,所以再也不想聽到兩人的女兒有受到什麼傷害,還是因為這個即將遠嫁祁國攝政王的女兒對他至關重要,所以他看起來特別的著急,走出去的步伐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健步如飛。
當諸人感到院門前時,看到被流蘇抱在懷裏,滿身狼藉的幾乎要認不出的胭脂雪時,諸人都是驚呼出聲。
胭博淵的臉色很難看,比現在的天空還要陰沉,眼神明暗莫辨,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他一家之主都不敢做聲,其餘人更是三緘其口,半點聲響都不敢發出來,隻是各個鼻觀眼,眼觀心,諱莫如深。
唯獨那竇簫玥見狀,眼珠子直轉,嘴角鉤掛起輕蔑的冷笑,唯恐天下不亂,“哎呀,四姑娘怎麼衣裳破成了這樣,好像,就好像……是被人撕扯成這樣的!喲,裙擺上還有血漬呢,該不會是……”
啪的一聲,胭博淵反手一個巴掌在竇簫玥的臉上響起。
“住嘴!沒腦子的東西!”胭博淵咬牙切齒的一邊罵,一邊惡狠狠的眼神一一在諸人臉上掃過,“誰敢把這事傳出去半點風聲,老夫就要了他的命!”
諸人噤若寒蟬,紛紛唯唯諾諾的應著是。
即便他胭博淵不警告,她們也沒那個膽子敢把這種事情給傳出去。
現在的四小姐可不是以前那個人人欺淩宰割,任人遺忘的四小姐,她不僅僅曾是燕王的妃子,現在更是祁國攝政王的未婚妻!
所以說,四小姐可能被人汙了清白這種事若傳揚出去,現如今影響的就已經不僅僅隻是太傅府的門風問題,更會牽涉到燕王的聲譽,損害到與祁國攝政王的聯姻!
這些可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問題,一旦傳出去被那些市井流民妄加揣測和添油加醋,那恐怕,最後最倒黴的就不僅僅隻是胭博淵的個人問題了,甚至還會牽連到整個太傅府!
她們這些生活在大宅裏的縱然不能全明白這其中的彎彎繞繞,但她們不傻,還是知道這種事情的嚴重性的。
嗬,也就隻有這初出茅廬的竇簫玥,還敢在那不怕死的幸災樂禍,真是個蠢貨。
竇簫玥無端又挨了這一巴掌,雖心有不忿,原還想反駁幾句替自己掙回點麵子尊嚴,可一聽到胭博淵發了那樣的狠話,再多的抱怨和憤憤不平,都隻得生生的咽進了肚子裏。
隻是,她撇在被數個婆子攙扶起的胭脂雪身上的眼角餘光,總是忍不住幸災樂禍和怨毒的。
哼,胭脂雪這麼淒慘的樣子,她可以不傳出去,但一定,要讓皇後姐姐好好的樂嗬樂嗬。
可就在竇簫玥心裏這麼得意的想著時,頭頂又傳來了胭博淵冷沉的聲音,“竇簫玥,你最好閉緊嘴巴,尤其,是在皇後那裏。”
竇簫玥一怔,隨即一臉委屈無辜的看向麵色陰森的胭博淵,有些害怕,即刻矢口否認,“老,老爺,簫月不敢,簫月不敢……”
“哼,最好如此。”冷哼一聲,胭博淵不耐煩的一甩袖子,便跟在了幾個抬著胭脂雪的婆子身後,揚長而去。
竇簫玥懊惱的直在原地咬牙切齒的跺腳。
幾個看好戲的姨娘一個個掩著嘴,心情大好的尾隨上了胭博淵的身後頭。
雨下了一整夜,雨停後,天地像為之煥然一新了。
天空湛藍,草地碧綠,五顏六色的花骨朵,迎著暖陽悄悄的綻放。
空氣裏,新鮮的空氣夾雜著濃鬱藥香,刺激了胭脂雪的鼻子,激靈了她的神經,令她漸漸的蘇醒了。
沒有刺目的陽光,屋子裏有些昏暗,是流蘇特意將門窗都用簾子遮的很嚴實的結果。
吃力的掙了好幾次眼簾,胭脂雪才完全張開了眼睛。
第一眼,看到的不是熟悉的娘親,不是那傻子,也不是時刻跟隨身邊的流蘇,而是,胭博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