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得到答案的燕卿沒想到雲頤會突然跳出來為胭脂雪辯護,臉色也是越發的難看,“攝政王,你確定看清了這個女人的真麵目,確定要為了她,跟我們大燕國作對?本殿勸你,還是把眼睛擦亮點的好。”
“聽禮郡王你的意思,是在暗諷本王有眼無珠,識人不清了?”雲頤麵色不虞的冷笑。
燕卿本來還預備再說些什麼,卻被一直緘口不語的胭脂雪捷足先登。
“禮郡王,你的關心我心領了,隻不過,這都是我的私事,和你禮郡王沒有半點關係,尤其是現在。”走出雲頤的身後,胭脂雪笑容美好,“不是?”
刹那,胸口湧過一股難以名狀的錐心之痛,燕卿疼得眉心一蹙,頭一次那張溫潤如玉的臉色寫滿了陰翳,“可你傷了本殿的皇兄,自然就跟本殿有關!”
“那麼我就建議禮郡王你,可以將你的意見,將你兄友弟恭的憤怒心情,全都向你的父皇展示。”伸手極其自然的勾住了雲頤的臂彎,胭脂雪的笑容愈發恬淡,“畢竟這裁決權,可是一直掌握在你的父皇手裏,我一個小小的太傅庶女,可真不敢抗旨不尊呢。”
說罷,勾著雲頤的臂彎便轉了身,一同往已經停泊到了岸邊的畫舫走去。
胭脂雪這話確實不假,可燕卿就覺得心頭堵了一口氣,就覺得此樁和離和賜婚,都與她胭脂雪自己脫不了幹係。
“難道你就沒有對皇兄有半分的情誼,絲毫的留戀?”在胭脂雪與雲頤就要登上畫舫的甲板時,燕卿忍不住在倆人身後大喊了一聲。
明明知道,如果她留戀,如果她有一點兒在意大皇兄,就不會現在這個局麵。
因為聖旨剛下,她完全可以去父皇麵前求情,可以去據理力爭,就算成功不了,那她的心意也是到了的。
但是她卻沒有,一點兒都沒有,更甚,在剛下旨後,就這麼大張旗鼓的與雲頤遊湖!
聽到這句問話的胭脂雪愣了一下,很快扭頭看向燕卿,嘴角的笑容卻變得充滿譏諷,“禮郡王以為呢。”
燕卿啞口無言。
是啊,不然他以為呢?
認為她一個聰明美麗的女人,會喜歡一個傻子,會願意跟一個傻子共度一生?
他這個問題問的何其可笑!
馬車裏,花想容已經完全不敢去看身側的燕楚此刻究竟是個什麼表情,額頭已有豆大的汗珠冒出,那投向胭脂雪的眼神,透出無限幽怨。
王妃啊王妃,您要和王爺小打小鬧,能不能尋個安靜地兒,能不能不要這麼大庭廣眾,這麼捎上他們這些可憐的池魚?
砰的一聲,燕楚將手中裝著梨花酥的盒子狠狠甩在了馬車壁上。
盒子是個小木盒子,沒有扣上,所以經這麼一摔,裏麵雪白的梨花酥有很多都濺落了出來,酥脆的表皮像雪花一樣在半空中盤旋著,久久沒有落地。
被嚇了一大跳的花想容不敢去勸慰,隻得悄悄掀起眼皮去看燕楚,得見燕楚臉上眼睛裏俱是殺氣,這才抹著額頭冷汗,小心翼翼的開了口,“王爺,大事要緊。”
如果不攔著點,他可真怕王爺現在就會衝出去,與王妃鬧得不可開交,王妃倒是算了,隻是……
花想容的目光撇向了胭脂雪身邊的雲頤,眸光充滿了警惕。
車內,緊繃壓抑的氣氛瞬間終於漸漸緩和。
“走,去皇宮。”燕楚放下了手上挑起的車窗簾,臉低垂著,讓人看不見他此刻的表情,聲線很低很低。
雖然現在已經看不到自家王爺此刻的麵部表情,但花想容還是被自家王爺這低到冷到了極致的聲音,壓得有些透不過氣,“是……是。”
應聲後,便對車簾外趕車的馬夫高聲道:“別再浪費時間了,快,上皇宮!”
車簾外本想再多看會兒熱鬧的馬夫一聽這命令,立即精神一振,有些不舍的將自己布滿狐疑之色的視線收回,揚起手中鞭子朝馬臀一揮,“駕!”
在燕卿被堵的說不出來時,胭脂雪便趁機勾著雲頤的臂彎,踏腳上了畫舫的甲板,並一路長驅直入,頭也不回的,同雲頤進了充滿了古色古香韻味的船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