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怒火沸騰的燕煜根本就對這些螻蟻視而不見,提著刀,一路直往水玲落的落水宮而去。
如果是之前的燕煜,以他詭譎多端的性子,除非水玲落和樊籬的利用價值殆盡,他才會痛下殺手。
可現在,自從在一寸金遭受那些名門貴胄的無視冷落,遭到胭脂雪的暗算,遭到不得不將胭脂雪拱手讓給雲頤的錐心之痛,這一切的一切,已經讓他的容忍程度到達了一個頂點,讓他現在滿腹胸臆的怒火,到達了沸點,理智被燒得所剩無幾。
現在他的滿腦子就隻有一句話,看不起他的,背叛他的,全都得死,必須得死!
他要把他們統統殺光,殺光!
這青天白日之下,水玲落和樊籬竟然妄自尊大到了膽敢公然在東宮裏暗通款曲的地步,這說明他們已經不僅僅隻是想要背叛他燕煜這麼簡單,還是根本沒將他燕煜這個太子放在眼裏!
這樣的人,就算還有再多的利用價值,遲早有天會踩在他燕煜頭上,與其養虎為患,倒不如除之而後快!
然,就在燕煜隻要再怪過一道長廊,就可踏足進落水宮時,他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太監戰戰兢兢的聲音。
“回,回殿下,樊軍侯現,現在正在您的書房等著您,說,說是有要事相商。”小太監滴溜溜的眼珠時不時的掃向燕煜手上的那把銀晃晃的大刀,一副都快哭出來的痛苦表情。
要不是那樊軍侯說了,如果沒有人去稟報太子他在書房的話,太子回來一定會大開殺戒,發瘋的見人就砍的!
本來他還不信,可親眼見過之後,他不得不信了!
為了保住小命,為了樊軍侯說的,隻要事成之後,這以後東宮的總管太監就會變成他,他才不得不冒死覲見太子啊!
這小太監因為害怕,聲音又小又有些顫抖,但耳尖的燕煜還是聽見了。
腳步驀地頓住,燕煜猛地轉身看向了跪在自己身後的小太監,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小太監忍不住為燕煜這可怕的怒吼聲嚇得身板抖了幾抖,卻還是強忍著恐懼,抖抖索索回答,“回,回殿下的話,奴才剛才說,說樊軍侯,正在書房恭候著殿下您……”
“書房?”燕煜有些不信的眯起了眼睛,以他對水玲落睚眥必報的性子了解程度,他相信他走後,水玲落肯定是因為自己沒有幫她,所以轉而去通報給了樊籬,所以樊籬才會這個時間點來東宮。
既然樊籬是來為水玲落打抱不平的,怎麼可能不是去安慰探望水玲落,而會靜靜的跑去書房等他?
想到這,燕煜大步上前,一手一把揪著衣領將小太監從地上提溜了起來,“說,樊籬什麼時候來的?”
如果說是樊籬早就來了,是安撫完水玲落再到他的書房等他,哼,那想必,不是要對他這個太子威逼,那就是利誘了。
這死過一回的人還真不是一般的膽大包天呢!居然敢如此目中無人的前來找他這個太子算賬!
好,真是好得很。
小太監被燕煜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差點失禁了,但是在燕煜那樣凶狠充滿殺意的眼睛下,他根本就不敢就不能再去想其它,隻會回答燕煜的問題,“剛……剛來啊殿下……”
“剛來?”這個結果,讓燕煜一時無法接受,疑惑更深了幾分,再度逼問小太監,“他是什麼表情,身邊有沒有帶著什麼人?在此之前,有沒有東宮裏的人出去給他通風報信?”
一連串的問題,問的小太監頭暈發懵,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沒,沒有啊……樊軍侯是自己一個人來的,笑容滿麵的,也沒有人給他傳過什麼書信啊……”
“怎麼會這樣,這不可能啊……”這一切一切的結果都是出乎意料之外,燕煜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沒有一條與自己的估算吻合。
他是了解水玲落的,對樊籬的了解也不是一星半點。
水玲落受了如此委屈居然沒有向樊籬這個唯一她還能信任依賴的老情人通風報信,而樊籬這個為了水玲落連國都敢背叛的癡情種居然沒有半點來對自己興師問罪的樣子和態度,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燕煜多疑成性,這件事他怎麼都想不明白,卻又如何都不相信這個小太監的一麵之詞。
少頃,左右衡量之下,燕煜隻得一咬牙,將手上的大刀和小太監雙雙往地上一扔,轉而往書房的方向疾步而去。
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他現在就要親自去好好證實證實,這樊籬到底是來不要命的興師問罪,還是別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