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德祿公公卻被燕煜這一聲意味不明的笑聲而毛骨悚然,略微肥胖的身子有些微的哆嗦起來,“也……也不知道這宮裏邊兒的那群死奴才是不是腦子壞了,沒有殿下的允許,竟然將人已經迎了進去,都該好好賞一頓板子!”
走近了才發現馬車裏已經空空如也,德祿公公額頭冷汗涔涔,小眼睛直轉悠著,聰明的先把矛頭都對準了東宮裏的其他人。
哪知,燕煜忽然停下了腳步,扭過頭,衝德祿公公森冷一笑,“本宮還在這呢,幾時能輪得到你一個閹人在這發號施令,既然這麼喜歡板子,就去刑房把板子挨個夠吧。”
此話以一記冷哼結束後,燕煜便一甩廣袖,大步流星的朝宮裏邊兒跨步進去,期間,還順手抽出了守在宮門前的一個侍衛腰間的佩刀。
這下子,別說被突然下令要吃板子吃到死的德祿公公看到這一幕嚇癱坐到了地上,就連守在宮門前的一排排侍衛,都一個個嚇得全都跪到了地上。
“影,影大人啊,您可一定要快回來啊!”德祿公公雖然並不清楚燕煜這是怎麼了,但是他很清楚,殿下從一寸金的塔樓出來後就一直悶悶不樂風雨欲來的樣子,而現在,殿下分明是要大開殺戒啊!
他更清楚,殿下素來最聽他的謀士幕僚,影大人的話,所以,不管是現在殿下想殺人還是想做其它什麼事,甚至是他德祿的性命,恐怕,也隻有影大人才勸得回來!
馬車一路長驅直入,直奔太傅府。
這次回門早已不複當初的盛景。
當初三朝回門,太傅府門前站了無數太傅府裏的人,該來的,不該來的,想來的,不想來的,都不得不出來迎接,胭脂雪這個燕王妃。
如今挑簾望去,門前寂寂無人,隻餘兩方孤單清冷的石獅子,依然穩坐在原來的位置。
見胭脂雪對著太傅府的府門出神,似看穿了她心之所想,流蘇不由的出言寬慰,“此次來得急切,並沒有通知太傅府中人,所以才會無人來迎接王……”
“就算通知了,也未必會有人來。”胭脂雪扯唇冷笑,打斷了流蘇。
如今太傅府雖被皇帝為之忌憚,但府內那些深宅命婦和深閨小姐們如何會懂這其中的局勢?眼皮子淺的她們隻會浮於表麵,隻會看到如今嫡女二小姐胭脂雨也成了燕王妃,她一個庶女出身的胭脂雪自然就什麼都不是了。
流蘇默了默,沒再試圖說些自己都不信的安慰之言,無聲下了馬車。
胭脂雪放下了手裏挑起的車簾,隨後,也下了馬車。
流蘇先行一步,前去叩門。
因了現在正是午時,門剛一打開,就走出一個正打著哈欠抱怨著的小廝,“大中午的誰啊,攪了我的午睡……”
流蘇眉心一蹙,什麼時候太傅府的小廝成了這樣沒規矩的東西,但她還是強忍著發作,好聲好氣的微微一笑,“我們燕王妃回門,還請將大門打開。”
至於讓人相迎什麼的話就不必再說了,既然不會有人來,她也不想給自家王妃找別人的臉色看。
“燕王妃?”小廝打了個激靈,立刻麵色一正,涎起了笑臉,可看到流蘇身後走來的是胭脂雪,笑容又立刻一變,態度極其惡劣的衝流蘇直揮手,“膽敢上太傅府來尋開心,不想活了是不是?走走走,趕緊走!”
“尋開心?”胭脂雪玩味的勾了勾嘴角。她自然明白小廝為什麼態度如此轉變之大,很明顯,在他眼裏隻有二小姐胭脂雨這個燕王妃,她胭脂雪自然是個冒充來尋開心的瘋子。
小廝倒是有些畏懼胭脂雪的氣勢和那雙過度幽冷的藍眼睛,咽了咽唾沫,態度雖不及剛才那般惡劣,卻仍是沒好氣,“姑娘家學什麼不好,學冒充我們家二小姐!要不是看你們柔弱,早就叫人攆你們出去了!”
啪的一聲,流蘇一個耳刮子狠狠抽在了小廝的臉上,“瞎了你的狗眼!”
流蘇是個練家子,此番出手又沒有收斂,一巴掌便把小廝打翻在了地上。
小廝捂著瞬間高腫了起來的臉,惡狠狠的瞪著流蘇二人,一邊疼得直叫喚,一邊大喊大叫起了府裏的人,“哎唷疼死老子了,牙齒都打掉了!來人啊!來人啊!這裏有兩個瘋婆子,還不快點抓起來!”
這小廝倒還真是一呼百應,沒多大一會兒,就從府裏湧出十幾個手持棍棒身材高大宏偉的打手,立刻就將流蘇二人團團圍在了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