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對度日如年的燕楚來講,左等右等不過多了半盞茶的時辰,就已經快速地將他的耐心耗的一幹二淨了。
再也忍耐不住那份焦躁的心情,燕楚隻得捂著頭,揉著半睜開的惺忪眼睛,假裝剛醒過來的樣子,“唔……頭好疼啊……”
在看到燕楚這麼快就醒過來時,流蘇無情都是一驚。
獨獨聽令的剛從外麵訓了掌櫃一頓回來的無心,有點唯恐天下不亂的在一旁笑嘻嘻的等著接下來看好戲。
魅音則仍是那副麵無表情的樣子,又開始拿著筷子,在被訓了一頓的掌櫃剛送來的飯菜裏繼續挑挑撿撿。
倒是那燕陌隻是一愣,眼裏快速的閃過一抹深思。
關於這些人是什麼反應,總之現在心急如焚卻還要表麵不得不裝樣子的燕楚,是再也沒有心情管了,捂著頭疼的腦袋,就開始四處的打量,詢問,“我娘子呢?”
先回過神來的流蘇,緊忙上前安撫,“王爺,王妃很快就會回來了,您……”
“很快是有多快?”燕楚滿麵怒色,一掀被子,從睡榻上跳了下來,“我不管,我隻要我的娘子!”
“那還等什麼。”這一回,向來就喜歡同燕楚作對的魅音,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居然逮住這麼好的機會不去諷刺奚落燕楚,反倒與燕楚一個鼻孔出氣,加上他那副死人表情,真是頗有一副要去共同禦敵,同仇敵愾的模樣。
流蘇很是生氣的扭頭瞪了一眼魅音,然後回頭溫語細聲的勸慰燕楚,擋到了燕楚的身前,“王爺,王妃吩咐過了,你不能去的。”
王爺素來都聽王妃的話,流蘇這下隻有不敬無禮的對自己主子祭出這柄殺手鐧。
沒曾想,燕楚卻麵色不虞的怒瞪流蘇,雙臂一環胸,下巴抬得很高,“到底是王妃大,還是王爺大?”
始料未及自家傻子王爺居然會拿身份尊卑的問題來質問自己,流蘇有點呆住了。
“這還用說嘛,燕王您可是一家之主!再說了,古語說的好啊,在家從父出嫁從夫,王妃是王爺的妻子,自然是要聽王爺的了!”倚著牆壁在角落裏磕著瓜子的無心幸災樂禍的白了一眼流蘇,“連這樣淺顯的道理都不明白,還是做人家王府的大丫鬟呢,哼,連個丫鬟都做不好的人,還真不是一般的沒出息!”
流蘇毫不理會無心的冷嘲熱諷,隻是焦急的勸解著愈發有了底氣的燕楚,“可是王爺,您若是現在去找王妃,王妃可是要生氣的。”
縱然她也很擔心王妃的安危,但更多的,她更相信王妃的能力。
自從認識王妃以來,在她看來,王妃若無把握,若不是早已運籌帷幄,是絕對不會走出這一步的。
而每一次,王妃所走出的這一步,都是不小的棋局。
所以說,比起擔心王妃的人生安全,她更擔心,王爺如此莽撞的去找王妃,萬一鬧出什麼事情來,豈不是會擾了王妃的局?
對於流蘇現在這個節骨眼上對自家娘子極度表忠心的行為,燕楚表示很生氣,抬手就對流蘇指著自己滿是怒色的臉,“爺現在已經生氣了!”
“……”流蘇深感無奈的將視線投向了五皇子燕陌。其實在以前王妃沒嫁過來的時候,她有時還是很怕王爺生氣的,倒不是他生氣後做的某些事,而是她很怕哄王爺。
一直沉默不語的燕陌接收到流蘇求救般的眼神,想著胭脂雪走前的囑托,隻好硬著頭皮去勸根本就勸不動的燕楚,“皇兄,臣弟以為還是再等……”
“等個屁。”魅音這時突然爆了一句粗口。
幾個人都錯愕而古怪的看向了魅音。
隻見魅音正姿態優雅的起身,那張過度妖孽的臉上仍然沒有半分的情緒。
這讓幾人都不禁開始懷疑起來,剛才那句話,真的是從這樣一個男子的嘴裏說出來的?
直到魅音已經朝房門走去,臨了還甩下一句‘要來就來,不來就滾’的話之後,幾人這才相信,之前那句髒話,看來還真是他說出口的……
這讓無心和無情感到很詫異的對視了一眼,她們兩個跟在宮主身邊也有三四年了,怎麼就從來沒見過宮主這麼沒素質過……
顯然啊顯然,宮主肯定在生氣,而且還是非常的生氣,至於為什麼這麼生氣,她們兩個就真的有點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