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真的有些生氣的燕卿上去便要追她,不想,剛走兩步,就被小販一把拽住了手臂,已經走脫不掉。
“誒,這位爺,您還沒付錢呢!”見燕卿雖穿著素雅,但看氣度不凡,小販也不敢得罪,仍舊好脾氣的朝燕卿攤出了手掌。
燕卿窘迫,恨恨瞪了一眼瀟灑離去的胭脂雪,忙從懷裏和袖子裏尋找銀錢,可是找了半天,半個銅板都沒找到。
見燕卿找不出一個大子兒,小販涎著的笑臉很快垮了下去,質疑的聲音很是尖銳,“這位爺,我看您也不是等閑,該不會您連十兩銀子都拿不出吧?”
“我……”燕卿尷尬了,兩頰微紅,第一次,落到這般窘迫的地步。
“得嘞,您要是拿不出銀錢來,那我們隻好見官了!”小販臉色一變,頗為凶神惡煞的拽著燕卿。
這大晚上的,遊玩的行人路人絡繹不絕,很快便有人圍了上去湊熱鬧,對著燕卿指指點點,小夥子們見燕卿長得又白又俊,心中生了妒忌,於是便抓著這個機會,諷刺鄙夷起了燕卿,而女子們,見燕卿如此麵冠如玉,卻連個花燈錢都要霸王,不禁好感一落千丈,紛紛惋惜哀歎。
哪裏受過這等陣仗的燕卿,從沒想過自己也有如此無地自容的難堪時候,心裏一邊將胭脂雪暗罵了個遍,一邊不斷朝小販無奈擺手,“還請小哥不要帶我見官,呆會我定會著下人將銀錢雙倍奉上……”
要真是去京都府尹那去,它日他堂堂一國皇子欠人銀錢之事,必定會傳至大街小巷,這要讓他顏麵何存?
“雙倍?還下人?”小販目光輕蔑的又掃視一邊燕卿,推推搡搡起來,“忽悠誰呢你!你當我是傻子啊!走走走,見官見官!”
走的還不是很遠的胭脂雪,驀然回眸,當看到被圍在人群之中,麵色酡紅,被人指指點點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的燕卿,不由低低的笑了起來,“想不到,子卿你也有如此可愛的一麵。唔……真好。”
比起整日像個行屍走肉一樣的你,還是此時的你,更像個活生生的人。
含笑轉身,再度沒入人群。
她的傻小子還在等著她,又興許,這會子已經睡下了。
太傅府。
一聽這熟悉的聲音,驀地抬眼看向手的主人,不無意外的是自己的父親,胭脂香駭的瞪大了雙眼,呆在了原地,“父……父親……”
“哼,你還知道我是你的父親?”胭博淵冷哼,狠狠甩掉手裏接住的鞭子,“我還以為你目無尊長的連你父親是誰,你都快忘了!”
“香兒不敢,可是父親……”恨恨瞪了一眼低眉順目走在胭博淵身後的六姨娘,胭脂香眼中溢出了淚花,手指直指六姨娘,“可是這個騷狐狸精竟敢大逆不道燒了當家的主母,活活燒死了我的母親啊父親!”
啪的一聲,胭博淵一個巴掌便掌在了胭脂香的臉蛋上,聲音如滾滾悶雷,“閉嘴!還真是什麼貨色,教出了什麼樣的女兒!”
捂著被打偏的火辣辣的臉蛋,胭脂香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去看胭博淵,“父親你居然,居然為了一個下賤的姨娘打我?”
差點沒忍住說‘沒人賤的過你娘’這句話,胭博淵隻得將其生生咽下,握緊了打過胭脂香的手掌,“別鬧了,快回去歇息,明天,還要去宮裏行百花宴。”
“父親!”這回的胭脂香是震驚的瞪大了雙眼,遏製不住的顫抖咆哮,“您究竟還是不是人啊,我母親才被這個賤人活活燒死,你不先處置了這個騷狐狸為母親報仇便罷,現在居然還要女兒在母親死後第二天就穿的招枝花展的去皇宮行百花宴?”
沒等氣的倒退了兩步的胭博淵說話,那六姨娘及時的扶住了胭博淵,向來柔弱性子好的她頭一回對胭脂香嚴肅了麵色,“六小姐,你這是說的什麼話?老爺這也是為你的後半生前程考慮。你不喜歡賤妾那是應當的,不要緊,可你怎能如此大逆不道,連老爺也罵,他可是你的父親啊……”
“閉嘴,你個騷狐狸精!”嬌喝一聲,胭脂香手裏的鞭子便又朝六姨娘招呼了上去。
“住手!”這一回又接下了胭脂香鞭子的胭博淵,徹底震怒的咆哮一聲,“你這個小畜生是不是反了!大庭廣眾辱罵生父,還要鞭打姨娘,我怎麼就生出了你這樣的小雜種!”
“父親……”被自己的父親親口罵出雜種這兩個自己常用在庶妹庶姐身上的兩字,胭脂香小臉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