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看到風景一片獨好的地兒,現在卻把他眼睛給糊了,叫他還怎麼欣賞!
“真是抱歉了王爺,妾身隻是被你那過於色迷迷的模樣和掛下的兩條鼻血給嚇到了,一時失了分寸,還望王爺見諒。”見燕楚那狼狽模樣,胭脂雪低低輕笑出聲,懶洋洋的一撩濕的有些不舒服的長發,準備起身。
“……”燕楚無語的揉起了眼睛,鬱悶的擦起了鼻子下掛出的兩條鼻血。
搞什麼,原來自己這不爭氣的鼻子,居然讓自己欣賞不到‘美景’的罪魁禍首!
撲通一聲,雙手撐著浴桶,才稍稍站起的胭脂雪,忽的腳下無力一軟,整個人就像掉進了浴桶裏的石頭,激起了一片水花,“咳咳,該死……”
身子陷進香湯太深,以至於誰都嗆到了嘴裏,令她一陣咳嗽,眼前也開始一片暈眩。
聽到動靜,燕楚連忙將眼睛使勁揉了揉,還是有些霧蒙蒙感覺的眼睛一睜開,便見胭脂雪癱軟在了浴桶裏,臉色有些不好,駭的他著實心頭一跳,立刻躥到了胭脂雪的麵前,將胭脂雪扶了住,語氣充滿了焦急,甚至,還有一絲恐慌,“娘子,娘子……”
他已經相信她是活了,她是真的活了!他不要剛剛的一切都是幻覺,不要!
世間最可怕的不是失去,而是好不容易失而複得的珍寶,卻再一次殘忍的讓你嚐到失去的滋味。
“你這傻子,怎麼哭了……”軟倒進了燕楚的懷裏,因著角度,隻能仰視燕楚的胭脂雪,被燕楚恰好滴進了自己眼睛裏的一滴灼燙的眼淚,燙的莫名一怔,可她卻不知,自己冰封三尺的心湖,正在被這滾沸的淚珠悄然化開。
“楚兒是男子漢,怎麼會哭呢,是娘子你病了,所以眼花看錯了,楚兒這就帶你去瞧大夫,這就帶你去!”一把撈起胭脂雪緊箍在懷,燕楚匆匆便往屋外奔跑,因為渾身濕透又沒有穿鞋,好幾次都差點在滑溜的石板地上狼狽摔倒,“來人,快叫大夫,快叫大夫過來!”
被燕楚抱在懷裏的胭脂雪都不禁為燕楚捏了好幾把冷汗,嘴角,卻不受控製的微微勾了起來。
啊,原來她是病了,難怪她覺得自己怎麼這麼難受。
她真的很討厭軟弱,真的很討厭。
可是為什麼,現在被這個傻子如此的緊張,她卻又有些矛盾的,高興呢……
因著秦管家自知燕楚情緒不好,怕他萬一出了什麼意外,於是,早早的安排了不明所以不停追問緣由的林大夫拿了凳子坐在屋外隨時候著。
現下聽到燕楚慌張失措的大喊聲,秦管家便連忙拎起個頭太小的林大夫就往屋子裏疾走過去,“王爺出事了,快著點!”
原是不喜秦管家用如此方式影射羞辱自己的林大夫聽言,隻好暫且把這不滿咽進了肚子裏,眼神也有些急切的朝緊閉的房門望去。來王府時,皇上曾千叮嚀萬囑咐要他照看好燕王,若燕王有個閃失,他必是要提頭去見皇上的。
此番心係燕楚的秦管家再也不管什麼禮數問題,直接當先推開了房門,拎著林大夫朝屋子裏衝將進去。
可門一打開,便看見了全身還在滴水,衣衫襤褸還光著腳的燕楚,以及,懷裏抱著的也是全身濕透,衣衫不整,且,明明睜著眼睛還嘴角勾笑,儼然已經沒有半點屍體死氣的胭脂雪。
“王,王妃……”秦管家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