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燕楚,實在是樹敵太多太多。
之所以現在燕楚還安然無恙的活著,並非是皇帝的多加庇護,而是因為他的敵人懼怕他,不知他的根底,才不敢對他以身試法,可一旦知道了他成了一個傻子,那他,無異於掉進了狼窟裏的羔羊,隻有任人宰割。
胭脂雪越想越是不安,轉身欲往皇帝的禦書房而去,可腳下剛動幾步,又急急停了下來。
她倒是不怕皇帝的責怪,她怕的是,皇帝因為擔憂,而遣派錦衣衛或者影衛大肆尋找燕楚,弄得人盡皆知。
而就算讓皇帝不要太大張旗鼓,給悄悄辦了,她又擔心皇帝的錦衣衛或者影衛裏,是否安插有其他人的細作。
試想,堂堂一個燕王,若是告訴他們在皇宮走丟了,讓他們速去找回這種命令,豈非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端倪畢露?
“該死的,這該怎麼辦……”此刻的胭脂雪終於嚐到了什麼叫做心急如焚的滋味,隻覺心就像被熱鍋上的螞蟻咬著,說不出的難受。
也令她及時醒悟,自己的實力當真無比的單薄,現下想保護那麼一個人,僅僅那麼一個,竟然如此的無能為力。
好笑之前,她還以為自己已經決勝千裏,勝券尤握了。
正當胭脂雪苦無對策時,水玲落身邊的貼身宮女青禾,以及皇後身邊的幾個貼身老嬤嬤相攜而來,一路是談笑風生,直至看到亭外走來走去的胭脂雪時,諸人臉色相繼變冷,變得陰狠。
“喲,原來王妃果真在這兒呢,真是讓奴婢們好找。”有了倚仗,青禾的冷嘲熱諷沒有半點的掩飾。
“就是,就是。”吳嬤嬤翻著白眼附和。
“要不是有二皇子的指點,奴婢們可還真是找不到王妃了呢。”獨獨趙嬤嬤噙著討好的笑,一雙綠豆小眼在胭脂雪的周圍不停轉悠,“咦,王爺怎麼會不在王妃身邊?”
前一句提二皇子,後一句提王爺不在,這老奴才是要暗指她和二皇子燕卿在此處私會?藍眸一眯,銳利的視線落到趙嬤嬤的身上,胭脂雪紅唇微翹,“王爺適才被王孫公子們請去喝酒了,有勞趙嬤嬤惦記。”
曾經與皇後時常打交道,皇後身邊的人,她自然識得。
不過……
她現在眼看這個皇後身邊最得力,也是最刻薄惡毒的趙嬤嬤,怎麼就恁般眼熟呢。
“王爺是老奴親眼瞧著長大的,惦記自是應當的。”趙嬤嬤客氣的福了福,笑的老臉如開了苞的菊花,“如今王爺身子不好,還望王妃多勸著點王爺,莫要喝那麼多的酒,傷身的很。”
“多謝趙嬤嬤提點。”胭脂雪淺笑嫣然。
哦,她想起來了,這趙嬤嬤可是與她的主母,竇簫嵐身邊的那個趙婆子十分相似。
這姓氏也是一樣,年紀又是相仿,看來,必是有姐妹之類的關係了。
如今趙婆子因為她的將計就計,為了保住竇簫嵐而頂罪赴死了,那這趙嬤嬤,定是要恨她入骨的了吧?
難怪,認識這麼多年,她還頭一次見趙嬤嬤笑的如此謙卑,看來,這笑容裏,不知藏了多少把殺人的刀子呢。
“奴婢們出來也有些時辰了,娘娘現在怕是正惦記著王妃呢。”以帕掩嘴,青禾狀似無意的提醒道。
“是麼。”抿唇一笑,胭脂雪斜睨青禾一眼,視線再度落在趙嬤嬤身上,“如此,那便有勞嬤嬤帶路,本王妃對這皇宮內院,還陌生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