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如此在意燕卿,還喚的那麼情深意切!
感覺自己像被幾人完全視作了空氣的燕陌,沒有錯過胭脂雪臉上絲毫的變化,雙眼微瞠,腳步不斷後退。
他萬萬沒想到,胭脂竟對二皇兄……
一時,腦子裏不斷湧現當初在清音坊時,胭脂雪拚盡全力將自己和二皇兄救出角鬥場的情形,當初,他還以為她是將二皇兄當成了大皇兄救了出來而感到憤怒,現在仔細想想,分明就是把他自己錯當成了大皇兄,她才會那般生氣,而根本就不是生二皇兄的氣。
嗬,嗬嗬……看來自己不僅是自欺欺人,還是自作多情了。
這一切到底是怎麼了?
到底是她變了,還是他如此識人不清?
“皇後娘娘請皇嫂過去一趟,臣弟是來傳這口信的。”疏冷說完此話,燕卿便施了一禮,不再理會胭脂雪,便轉身朝燕陌走去,見燕陌臉色不好,不由關切的問道:“五弟,你怎麼了?”
被幽禁府中半年,燕卿確實沒有再關注過外界,且對燕陌這個對朝政不感興趣的五弟沒有任何戒心,自然沒有調查過,也就不知道燕陌與胭脂雪之間有私情的事情了。
燕陌停下後退的腳步,機械的搖了搖頭,低低垂下布滿失魂落魄之色的臉,“父皇正找二皇兄,還請二皇兄快些前去禦書房……”
“好,我知道了。”微微頷首,燕卿上前,仍舊不放心的再問了一遍,“五弟真的沒事?”
搖了搖頭,咬了咬嘴唇,緩緩抬起略顯蒼白的臉,燕陌強製擠出一抹難看的笑,笑容未達幹涸的眼底,“臣弟真的無礙,隻是偶感風寒罷了,多謝二皇兄掛心。”
說話間,眼角不著痕跡的撇過正看過來的胭脂雪一眼。
燕卿放心的點了點頭,“風寒也不可小覷,既然到了皇宮,不若呆會去找好的禦醫拿幾副藥吃吃,莫要拖著。”
“是,臣弟知道了。”心痛難抑的收回視線,燕陌別開頭,轉身對燕卿作出請的手勢,“太醫院離禦書房極近,二皇兄不若就與臣弟一道前去吧。”
“也好。”燕卿點頭答應,便與燕陌一道離開了。
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胭脂雪微微歎了口氣,不管是水玲瓏的前世,還是胭脂雪的前世,她怎麼也擺脫不掉,也運用不好,這該如何是好?
長此以往下去,隻怕終會害人害己。
冷不丁的,腦子裏莫名竄出剛才那傻小子對自己霸道擁吻的樣子,頰上驀地一熱,低咒一聲,胭脂雪轉身看向身後半天也沒了動靜的燕楚。
若不是這個傻小子搞出這麼莫名其妙的花樣,也不會有現在的尷尬,她非得好好教育教育這個死色胚不可……
正這麼忿忿想著,然,轉身後,卻不見了那傻子的蹤影,胭脂雪頓覺心下咯噔一聲,“王爺?”
空空如也的亭內,自是無人應答。
亭後依傍是乃一飛瀑高山,綠樹碧草的映襯,更令瀑布恰似一道銀河。
瀑布飛濺湍急的厲害,可實際底下的水潭並不深,清澈見底的河水中,可見有色彩斑斕的錦鯉在其中嬉戲。
此河有無數分支水脈,四通八達,估摸著流向宮內的許多地方,想必,這就是積水不深的原因所在。
胭脂雪倚欄眺望,視線仔仔細細的來回在水中穿梭好幾遍,確實不見燕楚的蹤影,方才將視線收回。可一顆提起的心髒,並沒有半點放下的趨勢,且懸的更甚。
在這皇宮內院裏,可怕的永遠不是這些死物,最可怕的,莫過於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