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中年女人沉吟片刻,道,“好吧,我去叫雁子,你……你先找件衣服給這個流氓穿上,這赤身裸體的在咱們家,被外人看到了,終歸不好。”
“好。”中年男人點頭。
簡易醒來,頭痛欲裂。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已經不在睡美人的臥室,而是在明亮的客廳裏。身穿一套陳舊的運動服,坐在微微發熱的地板上。稍稍環顧,發現客廳裏坐著兩個人,一男一女。男的是打他一杆的中年男人,女的則是一個一頭短發,身材勁爆,約有二十四五歲的女子。隻看女人一眼他就斷定,此女絕非睡美人,更不可能是睡美人的母親。
“小子,你終於醒了!”中年男人惡狠狠地說。
看著熟悉的麵龐,簡易的思維再次陷入混亂之中,他還在想昏迷之前困擾自己的問題。對中年男人的話,置若罔聞。
短發女子見他目光呆滯,微微皺眉,道:“你是誰?”
簡易一怔,看向女子。短發的她精氣神十足,淡淡的棕黃色皮膚散發出蓬勃朝氣,一雙柳眉倒豎,加上不怒自威的丹鳳眼,給人鋒芒畢露之感。聲音較為粗獷,正符合她的容貌。
短發女子被他呆滯的目光盯著,渾身不自在,喝道:“別裝傻,回答我的問題!”
她嗓音提高,簡易沒感覺什麼,倒是把她身邊的中年男人嚇了一跳。
簡易眨了眨眼睛,又挺了挺腰板,這才發覺自己雙手被縛在身後,手腕一陣冰涼。他馬上反應過來,自己似乎被手銬給銬住了。由此猜出,眼前的短發女子應該是警察。他心中哀歎,自己稀裏糊塗出現在小女孩臥室,引起誤會,這家人竟然報了警。黴運相隨,苦悶難當。心中發苦,不由得想到已然被方蕊馨甩了,表情更加淒然。
沉默片刻,他看向中年男子,道:“俞叔,你有妻子和女兒?”
中年男人一愣,愕然道:“你知道我姓俞?”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叫俞長生。”簡易說。
中年男人霍然起身,吃驚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
簡易並不希望中年男人承認自己是俞長生,這樣至少能讓他的疑惑少一些。可中年男人的表現讓他大失所望,看來自己麵臨一個非常複雜的問題。他歎息一聲,道:“據我所知,你……你的妻子和女兒,在你女兒四歲那年,出車禍……離世了……”
“你放屁!”中年男人俞長生大怒,衝上前賞了他一個大嘴巴,“我老婆和女兒活得好好的,你……你這是咒她們死啊!”
簡易早就想到自己會挨一巴掌,歎息道:“我徹底混亂了。”
“你是怎麼跑進我兒女臥室的!”俞長生忿忿地問。
“我叫簡易。”簡易答非所問,“俞叔,你不認識我了麼?”
“我怎麼會認識你這個流氓?少跟我套近乎。”俞長生咬牙切齒道,“告訴你,這位是江南雁警官,在警官麵前,你最好坦白從寬。否則,哼!有你好果子吃的!”
短發女子江南雁接口道:“沒錯,說實話吧。是誰幫你偽造了DNA係統,以至於我查不到你的真實身份。還有,你究竟是誰!”
“偽造……DNA係統?”簡易的思維終於恢複到正常水平,睜大眼睛,不可思議道,“DNA係統還能偽造?我就是我,我是簡易。”
江南雁冷笑:“證據確鑿,還敢狡辯。”
“什麼證據?”簡易不解。
江南雁從上衣口袋掏出一個智能手機大小的儀器,將屏幕調轉過來,道:“這是全球身份識別器,不管你生活在世界的哪個角落,哪怕你是尚未開化的原始人,隻要讓我們獲取了你的指紋或者體液,就能查出你的身份。可是,我掃描你指紋後,身份識別器卻顯示,你是死於二十年的人。”
“什麼?”簡易吃驚不小,定睛看向那儀器屏幕,見上麵顯示著他小時候的照片,照片下還有幾行字——簡易,漢族,AB血型,生於1990年,卒於1993年,出生於遼州渤郡井縣藥鎮鴻村南河屯77號。1993年12月13日4時,因其家人在房中生爐火取暖,采取不當措施,產生一氧化碳,全家四口人(包括其父、其母、其姐)均中毒死亡。
看完文字介紹,簡易又仔細看了一眼自己的照片,略微回想,認出這是自己三歲時的照片。
“你有什麼好說的?”江南雁收起身份識別器,嚴厲道,“還不老實交代?”
簡易表情逐漸變得愕然,呆愣不語。
江南雁沉不住氣,從沙發上緩緩站起,走到他麵前,道:“看來你是想頑抗到底了?”
簡易頹然苦笑,道:“我應該怎麼交代?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獲取這些信息的,不過其中隻有一半是正確的。我三歲那年冬天,全家確實一氧化碳中毒。可當時我家房屋年久失修,半夜倒塌了一麵牆,將屋子裏的一氧化碳全部釋放了出去。我們全家中毒之後,昏迷不醒,直到天亮才被凍醒。所以,那天淩晨,我們家沒有一個人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