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在過年期間被父母拉出來一塊逛廟會,真是煩人啊。妖銘撇著嘴,滿是不情願地跟隨著父母走入了遊樂場,一個上元節的廟會活動舉辦地。
是夜,圓月高懸,寒風料峭。遊樂場中燈火通明般輝煌,喧囂、熱鬧的氣氛充斥著四周。妖銘提了提衣領——剛才吹過的風真是透心涼一樣不舒服,隨即跟著父母一起,開始在人群中艱難緩慢地穿行。
馬上,他便學著父母,騰出了一隻手捂住口鼻——人多味大果真很煩人,另一隻手依舊在不斷撥開人群找出縫隙為自己謀路。
他們這是什麼習慣嘛,非要我也不得不這樣。咦……父母怎麼這麼就沒影了……算了,也好,我先盡情自由活動會兒吧,說不定便找到他們了。而且,我便不用再用單手開路了。
個兒還不夠高,完全看不到人群外的情景,隻好便認準一個方向在人群中苦苦穿梭了。慢慢,人稍微少了一些。原來已經到了一個岔路口,而其中一個方向剛好通向一處廣場,很熱鬧。運氣還不錯。
我是個孩子,所以不斷擠向前排也不會有人指責什麼。因此我盡量用手去推周圍的人,因為這樣效率更高嘛。等好不容易來到了第一排,我又開始橫向移動。
畢竟我得找個最佳位置來……觀看表演嘛。
“哎呦!小男孩看著點!”一位中年婦女不滿地對我說。我似乎碰到了某處,很柔軟,感覺好棒!偷偷瞥了瞥她隱隱有些慘白的麵孔,我內心一樂,以後定要多嚐試此類做法。台上的表演是一出“吞月狼與修道者”的鬥爭。我揚了揚嘴唇,有些輕蔑。
灰衣道人的鼻子似乎動了動,嘴裏開始咕嚕咕嚕念起咒語,眼神迷離。倒也算有模有樣,我轉過身開始向人群外擠去,順便提了提衣領——今兒的風倒是有些刺骨。
台上,灰衣道人目光猛然凝聚,死死盯向我離去的背影……
我決定動身找找我的父母了,內心莫名的不安驅使我向一個方向擠著。
於一處空曠的酒吧內,我發現我的父母正坐在一處角落,靠著椅背休息,昏暗的燈光使他們的皮膚看上去很慘白……他們怎麼做到的,這裏本來的人們都……了麼。
剛準備過去找他們的時候,忽然一陣恍惚,那種脖頸冰涼的感覺又回來了。我猛地回頭,幾名灰衣道人——他們原來不是演員——就站在門口,風吹過帶起了他們手中的拂塵,他們背後一片火樹銀花,頭上煙花絢爛……我突然意識到,我不怕冷,怕熱……我也意識到……我偷來的生命力,終究要連本帶利的被奪走麼……
作為偷命一族,上天賦予如此,我……有錯麼。憑什麼你們……
我終於還是找到父母了,我們又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