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聽得林中動靜漸大,似有馬車走來,楚天舒屏氣凝望,透過落盡樹葉的樹杈間隙,果見一對馬車走來,車中似乎裝著沉重的物資,壓得冰凍的土地“吱呀”,“吱呀”連連叫苦。
楚天舒心道:“難道是鏢局走鏢,那怎麼會被錦衣衛盯上了呢?難道這些校尉囊中羞澀,幹起打家劫舍的勾當了?”
眼看馬車越走越近,已然走進了錦衣衛的伏擊圈裏。突然聽得一棵樹上一聲呼哨響起,隻聽見那十幾名校尉如同猴子般從樹上躍下,三跳兩跳,將駕車之人盡皆點到在地。爾後隻見他們抽出繡春刀,將馬車上每個箱子的鐵鎖砍落,打開箱子,翻騰著,似乎在尋找什麼。
片刻之後,十幾個校尉都聚到一個冷麵校尉麵前抱拳道:“報告將軍,沒有發現。”
看來他們還真是在找什麼。楚天舒心道:“難道大內又丟了什麼不成,該不會又是千裏神手做的吧?”
隻見那個冷麵將軍眉頭緊鎖,殺氣逼人地環視著地下躺著的那些漢子道:“消息不會有誤,一定就在這裏,想盡辦法也要找到,否則你們個個人頭落地!”
其餘校尉齊聲道:“是!”
於是又散開仔細尋找起來。
冷麵將軍四下打量著這些車,良久之後,突然從車上抽出一根旗杆來,雙手一揮,一麵鏢旗刷一聲迎風展開。
“威豐鏢局!果然是鏢局走鏢。難道鏢裏有大內之物?如果真是如此,那麼這次威震西北五省的威豐鏢局算是倒了大黴了。可是威豐鏢局的總鏢頭鮑恩鮑大爺一向謹慎小心,怎麼連大內之物都敢接?此中必有蹊蹺。”
楚天舒剛想到這裏,隻見冷麵將軍一揮繡春刀,將碗口粗的旗杆從頭破開,就在“嚓”的一聲後,又聽見“砰”的一聲,一個黃綢包裹著的東西赫然掉在地上。
冷麵將軍從容地將這個黃綢包裹撿起來,用手摸了摸,將其放入懷中,然後一個眼色使過,眾校尉將方才被點到的鏢師盡數拋入車內,然後駕著車向他們方才進樹林的方向而去。
楚天舒正在琢磨那個黃綢包裏是什麼東西的時候,突然瞥見那個素衣男子頭朝下,腳朝上,輕輕滑落下來,楚天舒趕忙低頭一看,那個冷麵將軍恰好從他下麵經過,隻見素衣男子右手持劍,順勢將冷麵將軍的前胸衣服劃開,那個黃綢包不偏不倚,剛好落在了素衣男子的左手裏,爾後素衣男子突一扭身,滑如泥鰍,貼著冷麵將軍的後背便又竄上了楊樹,待冷麵將軍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連著幾躍,竟向楚天舒藏身的樹上躍來。
楚天舒正暗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卻見素衣男子向自己這邊來,暗叫不好,卻聽得他叫道:“兄台快走!”
楚天舒哭笑不得,心道:“東西你已得手,何苦還來害我?”
沒有辦法,此時那十幾個錦衣衛校尉已然追了過來,楚天舒不及多想趕忙連著幾躍,和那素衣男子一同在樹上躍來躍去。
片刻之間,就已躍出樹林,兩人趕忙一路狂奔,足足跑了一個半時辰,翻了兩座山才將那些錦衣衛甩開,兩人相顧後居然是各自開懷大笑起來。
素衣男子道:“楚兄的消息還真是靈通啊,這件事這麼隱秘,我跟蹤錦衣衛足足兩天,才將底細摸清楚,楚兄居然悠閑地在這大同府上守株待兔,真是高明啊!”
楚天舒滿頭霧水:“心道,鬼才知道這個什麼消息呢!”心裏雖然這麼想,嘴上卻說道:“哪裏哪裏,楚某隻是閑來無事,見這幾個錦衣衛校尉匆匆而過,想必是有什麼大事發生,就尾隨而來看熱鬧,卻不曾想居然見識了兄台的黃雀之術。隻是在下有一事不明白,我與閣下萍水相逢,初次見麵,閣下怎知在下賤姓?”
誰知那素衣男子竟哈哈大笑起來道:“普天下與斷水流有緣者唯有你楚天舒了,試問還有誰能背負斷水流在江湖上行走了呢?”
楚天舒一聽也不禁苦笑起來,心想:“果然是人賤而物貴啊,沒想到我楚天舒居然是因為一把劍而真的名滿江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