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歲那年拜的師傅,現在已經快十三歲了。
我的記憶向來特別好,所以師傅所教的招式我一直記得清楚。
但是幾年來都沒有和人練習過,久而久之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水平。
從黃覺祠回來後就時常大著膽子去招惹太後的禦林侍衛,結果就像拎小雞樣的給拎回來。
一次,兩次,三次我也不氣妥,可也經不起十次百次的。後來我也就漸漸的放下了這個心思,大有孫悟空翻不出如來佛的感覺,索性也就消停了不折騰了。
後麵改而去折騰起做美食去了,有時候呢,也會老老實實的練習琴棋書畫,刺繡,這些都是在受罰思過時才會想起來,好好練習表現下。那可是為了盡快自由。
今天難得的機會,太後自從那年出宮後就再也沒出去過,這回的機會可謂是時不等人,雖說我未必能出宮,能去別的宮殿溜達溜達也不錯。聽說宮裏美人如玉,樓亭水榭美不勝收,我也得見識下不是,不然怎對得起我在這裏生活了這麼多年呢。
我偷換了身羅小小的衣服,自顧自的梳了個宮女的梳子頭,梳得還偏斜了一些,管他的,本姑娘幹別的事情都心靈手巧,就是不太喜歡打理這個頭發,要自己梳就簡單的紮下。
反正頭發烏黑垂絲樣的,怎麼紮都漂亮,這得感謝本姑娘的天生麗質。
我知道羅小小當太後有名貴重要的衣服要洗就會送去渙洗局那邊。我就偷拿著太後的一套平時用來宴會的衣服,承在托盆裏。滴答著頭就故意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緩緩的從正門走。
為什麼從正門走呢,上回看一本書,書上雲“越危險的地方就是越安全的地方”,今天正好是實踐的時候了。
當我臉不紅氣不喘的走出去時,並沒有人阻擋。出了這個大門,我就露出本性撒起兩隻腳飛樣的奔了一段距離後才停。
怪不得以往都不成功,那會是自己太不聰明了,就想著正麵來,不行就死纏爛打。卻從沒有想迂回也是種好辦法。
我蹦蹦跳跳的亂走亂走,心情大好。這邊瞧瞧那邊看看。
前麵有一波碧湖,湖裏麵有許多盛夏盛開的荷花。我冒冒失失的就往前奔,隻聽得哎呀一聲,一個女聲尖叫起來“哪個宮裏的賤婢,盡敢冒犯本公主,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我抬頭看下聲音的主人,大約十四五歲的摸樣,長得是天姿佳人,但是她一開口就真的是打破這個美好了。
我這人從小和太監宮女混慣了,最聽不得“濺”這個字。大家都是平等的,雖然得寵我也從不擺架子。
我再一看,不就是她躲我的時候湯被撒到托盤上一些,並沒有掉下來也沒有弄髒衣服。
總歸也是我冒失在先,如是乎跪下歉意的說道:“奴婢是慈仁寢宮的宮女,今天冒犯了公主,還請高抬貴手,大人不記小人過。”
皇宮裏總歸是身份有別,現在在外頭可沒有太後和玉姑姑罩著我,審時度勢這詞的意思我還是懂的。隻希望這個嬌小姐不要糾纏,別耽誤了我好好的時光。
哪知今天真是出門不利,怕什麼來什麼。
公主旁邊一個綠衣服的丫頭說道:“公主,你看你親手熬了幾個時辰的清新蓮子銀耳羹居然被撒了一大半,這本是送給南慶小王爺的解暑的,好好的一片心意都被糟蹋了。”
公主利眼掃了一下低頭的我,我被那目光刺得一縮,人也盡量的收斂收縮起來,恨不得就此消失看不見我為好。心中祈禱可別給太後熱麻煩才好。
那公主牛氣熏天得哼道:“好個大膽的宮女,玩忽職守。居然拿著太後的衣服逛到禦花園來,不教訓你還當宮裏沒規矩了。我看你這小臉長得不錯,這麼囂張指不定勾搭哪個主子。皇宮裏多得是這種下賤婢。”她自顧的給我編排著罪名,詆毀我的清譽。
我本想息事寧人,奈何她又叫囂:“天綠天紅你們兩個好好的賞他一百個耳光,看她還敢目中無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本姑娘顧念著你也算是太後的孫子,對你禮讓三分,居然不知好歹。當真是老虎不發威,當我是病貓。
在慈靜宮中,誰不知道我也是一小霸王,不是好惹的主。雖然本姑娘也頑劣調皮,但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人不犯我,我不範人。人若犯我,禮讓三分,得禮不讓,必讓你終生難忘。
這是我的至理名言。
那個得了令的天紅就好比打了雞血一樣的看門狗,惡狠狠的伸手朝我臉上揮過來,我這時遲那時快就一把握住她的手,站起來震臂一揮,她踉踉蹌蹌的後退幾步碰到欄杆,一個收勢不穩倒栽蔥樣的後仰翻入湖水裏了,濺得那水花都撲到回廊裏了。
我忍俊不禁,噗噗得笑出聲來。爽快就爽快,隻是這接下來怕是有狂風暴雨,不該招惹的都招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