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華馳在睡夢中忽然覺得耳邊響起粗重的喘息聲,同時一股熱烘烘的臭腳味衝入鼻中,他眼睛還沒睜圓,就見眼前一個巨大的頭、板寸、小眼睛、大鼻子,兩片厚厚的嘴唇緊緊地閉在一起,一對小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頭上淌著汗,右手拿了一瓶喝了一半的啤酒,右腳登在他的床上,一陣陣腳臭順著床邊彌漫開來。楊華馳微微一笑,他知道是陳東。他想用手推開陳東的頭,胳膊剛抬起來,陳東一把把他的手腕抓起來,“躺著別動哥們,感謝你為我打掃了衛生,誰讓**的住進來的,你那兒來的給老子滾到那兒去,否則別怪老子不客氣。”。楊華馳聽劉薇說過,知道這小子是潑皮一個,不講道理,整天混吃混喝,愛惹是生非,動不動就上手,而且下得了手,是個狠角色,但因為父母在廠裏一次事故中雙雙不幸遇難,廠裏一方麵拿他沒辦法,一方麵處於照顧,在廠車隊給他安排了工作,開輛昌河,高興了就出趟車,不高興了誰也不理,開著車和一幫小兄弟瞎玩亂搞,他家有房子,可他不住,跑到單身樓占了一間房,曾經有幾個剛大學生進來和他合住,都被他轟走了,誰拿他也沒辦法。
楊華馳知道對付這種人就得一次把他給打怕,得讓他知道有比他更狠的,想到這裏,楊華馳手指微微一合,向下一扣,反手抓住陳東的手腕一使勁,哎呀一聲,陳東疼得站起來,舉起右手的瓶子就向楊華馳頭上砸來,楊華馳抬起右腳,揣在陳東胸前,陳東一下就倒在對麵自己的床上,頭磕在牆上,啤酒瓶子又也碰在牆上,玻璃飛濺,啤酒的清香四散開來。陳東大叫道狗日的挺厲害,話音未落,楊華馳一個飛身就躍到陳東床上,搬起他的肩膀一用力就給平放到床上。床上的幾塊玻璃刺入了陳東的後背,他疼得大叫,楊華馳把陳東的雙手反扣在他腦後,騎在他的腿上,陳東罵一句他打一耳光,陳東不敢掙紮,越動玻璃刺的越深,打了幾下後陳東不吭聲了,楊華馳眼睛不屑地盯著陳東說道:“老實點,別以為誰都吃你那套,橫的、楞的、不要命的,我見過多了,還沒有誰在見識了我的身手後敢在再我麵前耍楞使橫的。”,說著他跳下床,用右手拇指和食指夾住一塊玻璃,在陳東頭上一搓,玻璃全成了粉,撒了陳東一臉。
楊華馳轉身就去拿了掃帚開始清掃房間的碎玻璃額,陳東躺在床上傻了、呆了,他不知所措。楊華馳打掃完後轉對還躺在床上發呆的陳東說道:“起來吧,把你的床清理清理,我把你後背上的玻璃收拾一下,你再去職工醫院去消消炎。我叫楊華馳,今年22歲,今年剛畢業,以後就和你住了!”。陳東坐起來,伸出大拇指,“哥們功夫厲害,能下得了狠手,我就服你這樣的,我19,比你小,叫我東子就行了,馳哥。”,陳東說著聳了一下肩,疼得一咧嘴,楊華馳走過去拉起陳東,把他後背上的幾塊玻璃給拔了出來。
兩個人一起到職工醫院把陳東的傷口進行了處理,陳東皮糙肉厚倒也沒什麼大礙。出了職工醫院已經快晚上7點了,楊華馳對陳東說:“走吧東子,咱們是不打不相識,以後就在一個屋簷下吃飯了,出去找個地我請你喝兩口。”,“哪能讓你請,你剛來,兄弟請你,給你接風。”。楊華馳笑了笑沒再說話。兩個人出了福利區來到市場,裏麵有一條街道都是小飯館,主要是賣麵食,很少幾家有炒菜的。因為是北方城市,糧食供應大米占很少比例,就是有炒菜,主食也是麵條和饅頭。陳東說馳哥前麵有家相聚園還不錯,邊說邊看了看楊華馳,楊華馳點點頭。兩個人很快就到了這家飯館,裏麵隻有四張桌子,兩個人坐在了吊扇下麵的桌子上。老板娘看見陳東來了很緊張,點菜時拿著菜單的手微微發抖。兩個人點了幾個菜,要了瓶固牌特曲喝了起來。楊華馳默默地喝酒吃菜,也不說話,陳東看著楊華馳也不敢說話,很快飯就吃完了。楊華馳喊到老板結賬,陳東忙說道馳哥你別管了,說著站起來走到老板娘那裏說道記賬下次結,老板娘趕緊點點頭,惶恐的不知所措。楊華馳忙起來走到老板娘跟前把賬單拿來看了看,18元,他遞給老板娘20元說道:“剩下的錢給我拿成饅頭。”,陳東喃喃道馳哥這怎麼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