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芳和李真就在這間閨房裏如此安坐,細聽窗外細雨不停擊打在西京城的建築上,沙沙做響。
偶爾一絲清風吹動這雨夜,從窗戶縫隙中飄進來,帶給兩人一陣透徹心扉的清新。
李真在帳幔後見德芳隻是坐在椅子上莫不作聲,她想了一會,稍有些遲疑問德芳道:“八王爺,你還記恨我點你穴的事?”
德芳聽得她說這句話,分明就是沒話找話。安然道:“過去的事,我怎麼還會生氣?”
李真聽了德芳完全不生氣,輕聲道:“王爺,你,真好!”她說完,嘴邊露出一絲開心的笑,卻不作聲響,隻是靜等時光消逝。
德芳雖然和李真相聚時日隻有片刻,但他知道,李真早就當她是趙家人,四年來遊曆江湖,心中不忘舊時情,對自己也是真心一片。
隻是,自己與她還未情到深處!
自己是個有底線的人,怎麼能在這種時候輕舉妄動。
德芳決心不再猶豫,懷抱凹麵金鐧站起身來,麵對帳幔後的李真,凜然且不失溫柔的對她說道:“真真,你對我有情我知道。坦言說,我也對你有意,但我現在須回大駙馬府,還請你體諒。”
李真坐在粉色帳幔後,聽到德芳說這話,心中既是高興又是稍有遺憾,問他道:“八王爺,你走可以。但現在需回答我一句。若現在回到四年前,我和華國夫人都站在你麵前,你要娶誰?我事先說明,你絕對不可以回答兩個都娶。”
德芳深知這種問題難度甚大,就好似一個男人,有人問他他的母親和妻子都落入水中,要先救哪個一樣。這不能雙雙兼顧的問題,千古以來都沒有答案。
如今自己臨走,李真問這個問題,想爭奪地位麼?
德芳想起焦愛現在雖不再當場,自己卻不可以違心對她。李真為情堅守四年,自己也不能當著她的麵令她失意。便堅定的說道:“若是真的有機會的話,我選擇兩個都娶。”
李真沒想他說出這個答案,嗔道:“不是和你說不能回答兩個都娶麼。你還這樣回答,惹人生氣。好事,憑什麼讓你全占了?”
德芳柔聲說道:“隻要有真心,有真情,有真意,有真愛。萬事皆可化掉,何愁不會得到這麼好的事!”
李真對德芳輕聲道:“王爺,你且過來。”
德芳聽得李真叫自己過去,想到自己已經和她說明,自己心中已經空無一物,何懼再到她的身邊。便手持凹麵金鐧走到床前。
李真忽然將帳幔挑開,猛的一把抓住德芳的手,眼中含著默默真情,問他道:“八王爺,今夜,你,真得要走麼?”
德芳看著她青春嬌美的麵容,光滑潤澤的紅唇,薄薄的內襯下誘人的肌膚。
美麗當前,誰不動心。
德芳麵對如此的美人,堅定的說道:“真的要走。”
李真知道他確實有事,點頭應允。
趙德芳走出芍藥居,望見天上的細雨蒙蒙仍舊未停,知道自己須加緊時間趕到大駙馬府去。
李真忽然從裏麵問道:“那,咱們什麼時候再見麵?”
德芳對她笑道:“什麼時候再見?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若你將白玉鎖弄丟了,咱們就再也不會見麵了。”
李真婉爾一笑,道:“八王爺你放心,這白玉鎖可比你要好呢!”說著,便將自己的手放開,又去撫摸那白玉鎖。
德芳見她笑了,不覺心中一絲甜蜜湧現出來。平靜的對她說道:“李姑娘,我走了。”
李真叮囑他道:“八王爺,夜黑路滑,要小心。”
德芳聞聽她甚是關心自己,能得到別人的關心,自然是很好的感覺。他應承再三,手持凹麵金鐧走出芍藥居。
夜色正濃,天地間一片漆黑,細碎的雨點落在德芳頭上。
要是這樣走回去的話,即使雨點小,恐怕也要被澆透了,但是事情緊急啊!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