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關於墨白(2 / 3)

“悅小己要喝/奶,要喝/奶!”

他大叫著從床/上跳起來,緊忙遮住了自己的春/光。

看著在床榻之上爬來爬去,連衣服都不會穿的悅小己,他眉頭越皺越深,這模樣,分明是個三四歲大的嬰孩。

可轉而想想,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忘了,對她而言何嚐不是一件好事呢?

隻是當他給她洗完澡的時候,才發現她的身子變小了許多。

這是?

於是他終於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一個失去一魂二魄的人怎麼可能相安無事地活著呢?

那天夜裏,他緊緊抱著這個他深愛入骨髓的人,為她扇著風,驅趕著夏日裏的蚊蟲。

腦海裏卻回想著他們過去的點點滴滴,伴著那些回憶還有他想說卻整整遲到了好幾年的話。

“如果時間可以重來,你還會愛上他嗎?”

“如果這次換我來追你,你會愛上我嗎?”

“如果……”他突然停頓住,苦笑道,“若是熬不下來,還談什麼如果。”

他摸著她的頭,想好好撫摸這個丫頭的頭發,可這手/感光/溜溜的,可想而知:一根毛發都沒,他鬱悶地轉頭望去,這才發現自己手裏的是一個腳丫子,而悅小己整個身子卻早已掉到了床底下。

他歎息一聲,將她撈了上來。

隨之凝眸看了她一眼,折扇一收,狠狠敲在她的腦門上。

若是以前的她,定會撅著嘴道:“你為什麼打我?”

可現今她卻睡得和死豬一樣沉,小嘴卻是撅著,可是就像睡著的嬰孩般淌著口水。

嗜睡也是個不好的征兆。

漫漫長夜,黑夜無星。他卻睡不著,靜靜獨守了她一夜。

何故癡情?

終成癡兒!

從今以後他要她好好活著。從今以後他迎風而來將故事改寫。

他帶上了銀色的麵具,如果她還記得的話,一定知道這麵具還是當年她送給他的。

那時她喜歡逛集市,每每拉著他上街東奔西走,卻又每每被那些目光嫉/妒地沒了心情。

他卻笑而不語,像是沐浴在陽光下的向日葵,昂首挺/胸似的享受著那些垂/涎凝望。

而她則會將剛買來的麵具扣在他的臉上,一本正經道:“你這張臉,不知禍害了多少良/家/婦/女,就該隱藏在黑暗裏,好好教訓一番。”

不知不覺中買麵具也就成了逛街必要的一項采購計劃。

然而今時這張臉確實如她當/日所說的那般被他嚴嚴實實地遮住了。

隻因他不想讓她記起過往。

悅己麵無表情地看著他道:“師父。”她的聲音很是清冷,沒了先前嬰孩般的稚/嫩,當然也不是原來的她。

沒人知道他是如何救回的悅己,同樣也沒人知道悅己是如何恢複“正常”的。

這一切對於他而言不過是一場交易。

他猛地回過神,微笑著看著她道:“悅己徒兒。何事?”

“師父,那鷹方才把你的鞋子叼走了。”她的聲音依舊清冷。

“什麼!”他大驚,迅速施了個法將飛在半空中的鷹給擊落了下來。

歎息一聲後,將鞋子穿在了腳上。可這腳上的觸/感卻多了份濕/意,難道是溫度降低了?

走了兩步後,又覺黏/答/答的,很是不舒服,正想脫下來之時隻聽悅己幹/巴/巴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師父,那鷹方才在你的鞋子裏如廁了。”

什麼!他皺眉:“你怎麼不早說?”

悅己麵無表情道:“師父,你沒問。”

“……”他甚覺無奈,被自己的徒弟坑了,自己得想個辦法坑回來。想到這裏,他感覺腳底的惡心感傳遍了全身,也顧不得那麼多。立即將鞋子甩了出去,身子也猛地朝著與鞋子相反的方向飛了出去,當然飛去了哪裏,沒人知道。

但是他卻在回眸中看到一絲笑意在悅己的臉上閃過,是錯覺嗎?

當他回來的時候,悅己聞著他身上濃/鬱的花香,一連咳嗽了好幾日,連屋內的兩個奴仆——蒼月和藍日都捏著鼻子好幾日。

這大概算是他坑回來了。

可想到悅己那日臉上轉瞬而逝的笑意,他再也無法淡定。

正常的人不該隻有一種表情的。喜怒哀樂這些他都必須要在悅己的臉上看到,他才能夠放心地離開。

於是那日/他讓悅己畫他的肖像。

見蒼月一臉興奮地伸手朝著自己的臉伸來,他猛地後退:“丫頭,做什麼?”

“先生不是要姑姑為您畫像嗎?這麵具自然是要摘的啊。”蒼月一臉興奮,他的容貌一直是所有人倍感興趣的事情。

“非也。畫的精髓在於意境,最高的境界就在於能夠畫出肉/眼看不到的東西,隻要悅己能畫出我滿是仙氣的氣質就好。那麼我這張麵具就能夠達到此時無臉勝有臉的效果。我讓悅己作畫,實為考驗她的境界是否可以出師,這一撇一捺可以直達寫書人的心境,這一停一頓同樣可以看出作畫人的境界,隻要悅己……”

見他又要開始長篇大論地胡說八道,蒼月連忙打斷:“停,先生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