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是十月,秋風皺起,屋外桃花灼灼,洋洋灑灑,飄進了屋內。
因是座仙山,春風十裏而開的桃花在這個季節開放其實也並不稀奇。
但這桃花香外卻別有另一種花香異常濃鬱。
悅己沾了一枚花瓣,放在鼻尖聞了聞,隨後走出了竹屋。
非墨白隨即也在半空中采了一枚花瓣,聞了聞,發現除了桃花香並無其他異味,心下不解,便跟在悅己的身後朝著屋外走去。
桃花灼灼,紅豔豔地如同耀眼的紅霞。
但桃花樹上的虞美人較之更為豔麗。
悅己走到那株異常紅的虞美人花叢前。
她再次抬眸聞了聞這沁人心脾花香。
突然她轉身回望了一眼非墨白道:“挖。”
“挖什麼?”非墨白不解。
悅己低頭指指腳下的那塊地道:“這裏麵有東西。”
非墨白半信半疑拿了工具,開始挖,挖了不到半柱香,便挖到一個木盒。
悅己將木盒拿在手裏,感受著上麵的靈力道:“上麵果真有虞兮的氣息。”
隨即她打開木盒,隻見盒中放著一個精致的荷包。
如此精致,秀法超然,一看便知是虞兮所繡。
而荷包上的一首小詩也繡得格外雅致。
“一生一世一雙人。”
悅己將荷包翻個麵,這才終於確定之前所有的猜測。
隻見背麵刺繡者用上好的金絲線繡著幾個漂亮的字。南宮末愛虞兮。
其後還有一行小字“一萬年。”繡法生硬,一看就是別人所繡。
不過所有字連在一起就是“南宮末愛虞兮一萬年。”
果然。
虞兮就是南宮末苦等四年的妻子。
那麼虞兮口中想要報恩的人應該也是南宮末。
可為什麼她會認錯人呢?
悅己突然想到那個玉佩。讓虞兮認錯人的玉佩。
她迅速打開荷包。
隻見一塊玉體通透的玉佩出現在了她的手上。
非墨白皺起眉頭:“這不是南宮初的玉佩嗎?”
“這是南宮末的,這玉佩應是一對。”悅己解釋道,“我先前覺得這些虞美人有些不一樣,現在才知原來是吸收了這玉佩的靈氣,所以才開的這般好。”
隨後她輕笑看著非墨白道:“傳聞天上的桃花仙,麵若桃瓣,瀟灑不羈,沒想到也是個愛下凡湊熱鬧的主兒。”
“你怎麼知道?”非墨白雙眼眯起一條細縫,很無奈地收起手中的折扇。
悅己隻是笑著,並不打算開口。
“悅己姑娘冰雪聰明,這點障眼法果然瞞不過你。”
墨哩緩緩從桃花深處走來。每走一步身後一裏桃花便競相開放,整整十步,他走到悅己的身旁,花了十步,這身後的桃花林便開了十裏。那些障眼法變成的山石林立全都消失了。
他手中的羽扇隻是漫不經心地搖動著,卻驚得花落紛飛。
這就是天上的桃花仙——墨哩。
“早些年裏承了先皇的情,故為初末看了命格星君的話本子。”說到這,他手中的羽扇倏然一滯,歎了口氣道,“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此二子就好比天上的參宿星和商宿星。本就是相克之命,如今卻以兄弟相稱,自然逃不過你死我亡的命運。”
“所以你就把這玉佩送給他們兄弟二人,想要維係他們兄弟二人的感情。”悅己道。
“本就是逆天而為,如今事已至此,也是天命所致。”墨哩玉手朝前一伸,悅己手裏的玉佩飛似的落入了他的手中。
悅己思忖片刻後,回身看著非墨白道:“桃花仙是你的好友,鬥爭勝佛將筋鬥雲送給你。改天地府閻王爺怕是也要給你親自送酒了。”說到這她眼裏的戲謔盡數消失,轉而厲色道,“非墨白,你究竟是何人?什麼身份?”
非墨白還沉浸在那句“地府王爺給他送酒”這句話裏。心下猜測著自己讓閻如玉來送酒,她會送嗎?
神思遊離間,悅己卻已經走到他的身邊,朝著他的耳朵大聲喊道:“小灰!”
非墨白猛地幡然醒悟,他抬眸看了一眼遠處的墨哩。
但是墨哩隻是一臉笑意地攤攤手,表示自己也不能無力。
麵對悅己火一般的眼神,非墨白隻好低聲下氣道:“悅己,這件事我之後再與你說,現在還是虞兮的事情比較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