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碎衣如蝶(3 / 3)

南宮末為帝四年,後宮最得寵的貴妃娘娘——婉兮因病離世了。

而看著南宮初絕望的神情,一遍又一遍地凝望著案桌上的畫像流淚。虞兮知道那個溫柔如水的女子終於走了。

既然這都是虞兮的回憶,那麼虞兮去了哪裏。

悅己四處凝望,終於找到了虞兮的身影。

虞兮靜靜躲在一處窗子的後方。看著南宮初發呆。

那個女子死去了。她原本應該是高興的,因為她死了,自己就不用去宮裏替換她。她死了南宮初就會放手。

可是她錯了。當她知道那個女子死去的時候,竟然流下了一滴眼淚。

她死了!那麼她該如何活呢?

失去價值的她對他還有意義嗎?

他對她的好與不好,終究不過是因為那一個人。

南宮初活得比誰都明白,也比誰都決然。

正如此時,他透過窗戶,看到虞兮一般。

相似的眉眼,相同的衣著。他會想起那個已然逝去的女子,但絕不會因此就把虞兮當做她。

“你來作什麼?莫不是來看本王的笑話?”

他的眼裏藏進了無窮盡的深淵,讓虞兮凝視的眸子也一片漆黑。

她沒有說話,隻是咬著嘴唇深深凝望著。

“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可憐我嗎?這個天下用這種眼神看我的人都死了。”他將一杯酒一飲而盡,殺氣也因酒氣肆意飄揚。

他一個飛身,瞬移至窗前。

沒有人看到他出手,但是那柄劍已然架在了虞兮的脖子上。

虞兮依然站在原地,神情哀傷地望著他。

悅己知道那並不是可憐。

是心痛。

看到自己喜歡的男子為別的女子痛哭流涕,誰會不心痛?

但是這些南宮初看不到,他眼裏殺氣翻湧,握著長劍的手微微一抖。

虞兮潔白的脖子上被劃出一道劍痕。鮮血如注,順著長劍,一直流到南宮初的手上。

“啪嗒”一聲,血珠落到了他潔白的靴子上。

他抬眸斜視著她。

“為什麼死的那個人不是你。”

她苦笑著看著他漆黑的雙眸,隻覺心如刀絞。可嘴裏依然倔強著。

“王爺可是忘了,我隻是個下三濫的贗品。”

“原本死的那個人就應該是你!”他歇斯底裏地大聲叫喊著,手裏的銀劍隨風亂舞。釋放著內心的痛苦與不甘。

隻要再等待一天,一天他就可以將婉兮帶出宮。

為什麼不等我。

那時柳絮亂飛,那時鮮血直淋。

劍光息處,碎衣如蝶,片片飛起。

她就像一個經不起拿捏的瓷瓶,頃刻間摔的支離破碎。

虞兮看著自己粉色的衣衫盡數染成了她喜歡的紅色。嘴角蕩漾開一抹傾城之笑。

像極了那日在舞台之上迷倒眾臣的笑。

如此死了也好。

再也不用痛了。

她絕望地望著那株柳樹。

新長出來的嫩芽不知道去往了何方,整棵樹仿佛經曆了暴風雨的洗禮,莫說葉子,整棵樹都搖搖欲墜。

他再一次把那些感情一點一點地割掉了。

塵生見虞兮欲要倒下,連忙上前去扶。

悅己不知何時折了一根柳條攔在了他的身前道:“你莫不是忘了方才救人之事?”

塵生無奈,隻好眼睜睜地看著虞兮倒在血泊裏。

虞兮終究沒能如願,死在那片血泊裏。

可她全身上下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劍痕。那張像極了婉兮的臉也毀容了。

悅己終於知道第一次見到虞兮,她的那張臉為何會變成那般。

原來是南宮初的傑作。

醒來的那一刻,虞兮的腦海裏依然回放著南宮初臨走前的那句話。

“她死了,你也無需好好活著了。”

一句話把她打入地獄,她終究不過是一枚棋子,一個工具。

工具失去價值,那下場會是如何呢?

她從小姐變成了丫鬟,從美人胚子變成了毀容醜女。

他甚至不讓她出現在他的麵前,因為他會因此想起那個她。

她不用成為別人的影子,不用每天裝的溫柔如水。

但是她卻無法高興。

她就像被丟入地獄的棄女過著永無天日的日子。

那段日子,真的比南宮初的眸子還要黑。

可是為什麼不殺了她呢?

“怎麼黑了?”塵生望著漆黑的四周問道。伸手不見五指的他努力向前伸去。

摸到一處柔軟的地方,他下意識地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