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今日的神色,心情似乎很不錯。難道遇到了什麼開心的事情。
開心的事情?
她想到那個唯一能讓他開心的人,心中不免生出一絲苦意。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間他在南宮府待了三年。
三年裏她忙的幾乎忘了自己是來做什麼的。
她逐漸開始了解南宮初這個人,也逐漸開始忘卻她對他的感情。
可每當想起那個溫柔到極致的女子。
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依然會湧上心頭,提醒著她,那些刻意被自己忽略的感情。
春花飛舞,柳葉紛飛。
她看著那枝被南宮初折斷的柳枝。
此時已然長出了新的嫩芽。
就像她對他的感情。
當年被他一點一點地撕成碎片,誰又曾想到,現今又一點一點地枝繁葉茂。
可是他還記得自己穿紅裙的模樣嗎?怕是已經忘了吧。
她看著自己周身被粉蝶環繞的衣裙,自嘲地將那柳枝再次砍斷。
可終究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悅己望著柳樹下的虞兮,眼眸裏閃過一絲無奈的神色。
回頭想要看看還有沒有酒時,卻發現一直在自己身後的塵生突然不見了。
她微皺的眉頭越擰越緊,最後隻好從屋簷下落到地麵上。
因是在記憶裏,所以那些人並看不到突然闖入其中的悅己。
悅己大步穿過王爺府的大門,朝著街市走去。
這才看見一臉難色的塵生。
隻見一匹脫韁的大馬疾馳而過。所到之處,雞飛蛋打,一片狼藉。
就在街道的正中央,一個女童正一臉癡相地啃著手裏的糖葫蘆,毫不知曉危險正朝著自己襲來。
塵生眼疾手快,飛奔過去,想要抱起女童的身體,可惜他的身體徑直穿過了女童。
女童仿佛沒有看見他一般,依舊舔著手裏的糖葫蘆。
眼見著女童就要被駿馬撞到,隻見一個白衣公子突然闖進了眼簾,就在這千鈞一發的瞬間,他將女童抱了起來。
女童得到了解救,塵生卻依舊為從方才的一幕中反應過來。
悅己好笑地看著塵生。
塵生無法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
然而接下去的一幕險些讓悅己抽搐過去。
隻見塵生雙手交叉,開始抱著自己的肩膀。手指還不停地揉捏。
從悅己的角度看上去,就仿佛他此時正抱著一個女子。
他到底在幹什麼。
悅己穩定身形,大步走到他的麵前道:“被鬼附身了?”
塵生聽著熟悉的聲音,而後快速轉身,抓住了悅己的手道:“這!”
悅己皺眉,甩開了他的手,瞪了他一眼道:“看來還是隻患了失心瘋的鬼。”
塵生也不在意,茫然地問道:“為何我能碰到自己,也能碰到你,偏偏這裏的人卻碰不到?”
“這些本來就是虛幻的東西,你可是忘了自己身在哪裏?”悅己白了他一眼,看向那個被救了回來的孩子。
看來就算塵生沒有出手,這個孩子也注定會有高人相救。
她視線上移。
目光就此定格了。
這白衣男子竟然是南宮末。
接著她快速轉身,隻見眼前的畫麵快速地開始流動起來。
街道上的人流開始奔跑,天空不斷變黑變亮。
塵生一把將悅己拉到了一旁道:“小心。”
悅己轉身望了一眼塵生道:“你方才可是做了什麼?”
“沒有。”塵生答道。
沒有做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這是時光流,虞兮腦海裏的時光正在快速地流失。
這段日子她究竟做了什麼?
待一切開始放慢腳步的時候,那個溫文爾雅的白衣男子已然失去蹤跡。
此時他們麵前的依然是南宮王府。
隻是今日的南宮王府有些蕭條,不似往日那般莊嚴肅穆。
悅己知道定是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了。
她顧不得身後的塵生,大步邁進大門,朝著虞兮所在的方向走去。
隻可惜她並沒看見虞兮,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酒醉如泥的南宮初。
她從未看到南宮初這般模樣。
和往日的酒醉不同。今日的他頭發淩亂,胡渣滿臉,眼眸裏滿是絕望之色。
南宮初也會哭?
他眼角的淚水和酒水混合在了一起,眼睛仿佛剛從酒裏浸泡過一般,泛著紅血絲。
顫抖的聲音帶著傷情不斷重複著一個人的名字。
毫不意外,那個人叫婉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