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個帶著絕望離開的女子,再也聽不到他們的懺悔了。
一旁的塵生和黎願如同一團空氣一般,猝不及防間就看了一場驚天地的人妖虐戀。
但是他們來此的目的,並沒有因此而忘記。
塵生看著地上泣不成聲的白言夕說道:“所以那些更夫都是你殺的,連那些人皮燈籠都是你做的?”
白言夕慘白著臉說道:“沒錯。”
“那場栽贓嫁禍也是你做的?”
“沒錯。是我讓那嬰孩將燈籠故意燒毀放在你們的麵前,也是我讓那老板說是從那家店買的,那家店的燈籠也是我一大早就賣給他們的。”
“那那些墳地上的壯漢呢?也是你殺的?”
“我隻殺了六個人。”
六個人,塵生心想五個更夫加一個奶娘,剛好是六個人,那麼其他幾個人是誰殺的呢?
可是黎願卻是大怒道:“死到臨頭,還不承認,那些人不是你殺的,還有誰會去殺他們!”
這是一句肯定句,不是疑問句,說明在黎願的心中,已經篤定白言夕就是殺害這些人的凶手。
塵生沒有再開口,他深深陷入了沉思之中。
按照悅己以往的性子,此時定會說一句:“真想殺了他們。”
但是她突然覺得最可惡的還是那些種下詛咒的人。
“這對姐妹原本是天上的花神,因為觸犯了天條,所以被貶到下界,封印在受到詛咒的雙生花裏,直到五千年以後才能重新回到天上。如此五千年不到,他們卻是被帶走了,自然也受到了雙生花的詛咒。”
“雙生花的詛咒?一株兩豔,競相開放。但日久年深,其中一朵花就會吸取另一朵花的養分和精華。所以往往會看到一朵花妖豔奪人,而另一朵則枯枝敗葉。”悅己淡漠著望著窗台上的雙生花,屬於白言兮的那朵已然已經消失了,隻剩下那朵嬌豔欲滴的小白花。
雙生的命運在前世就已注定
又有誰逃得過今世的宿命?
“雙生花,同表一枝。彼此溫暖,相互依賴。一朵豔麗,一朵清雅。可是她們卻遠比那些花的下場還要慘。”
非墨白的聲音如同來自地獄的詛咒一般,馬上靈驗。
悅己在眾人的震驚聲中看到白言夕雪白的身影在頁淩軒麵前逐漸消失。
白言夕就在姐姐死去的那一刻,才知道,原來姐姐死了,自己也會死。
她怎麼就忘了呢?她們本就是天上的花妖,一個活在陽光下,一個生在月光下。依附而生,依附而死。
即使分別在天涯海角,也公用一個靈魂。
如今她們終於擁有了各自的靈魂,卻還是逃脫不掉同生共死的結局。
麵對死亡,白言夕表現地很平靜。
那些恩恩怨怨在死亡麵前都能化為一團雲煙,伴著煙消雲散而消逝。
隻是她還是很愧疚,她看著頁淩軒說道:“對不起。”
她不敢奢望還能得到頁淩軒的原諒,甚至她自己都恨自己。
隻是煙消雲散的結局,怕是太便宜自己了。
今日的月光來的過於早些了,天還未完全黑,月光就穿透了雲層,照了下來。
照在白言夕蒼白的臉頰之上。也照在了那朵妖豔奪人的小白花上麵。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頁淩軒還未從白言兮的死亡中抽身出來,再次麵對另一個心愛女子的離去,終於一頭暈厥了過去。
窗台之上的那朵小白花終於也消失在了那根枝頭之上。
隻是那些過道裏的雙生花卻奇跡般地扭轉枝頭,望向了彼此。
“她們屬於一個靈魂,任何一朵死亡的時候,另一朵也會悄然腐爛。”非墨白歎了口氣說道。
“這麼說,頁淩軒其實愛的始終是一個人。”悅己問道。
非墨白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或許她們確實曾經擁有同一個靈魂,但是如今她們卻是兩個人。非墨白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不知道頁淩軒究竟愛的是誰,又或者他都愛。
悅己或許看出了非墨白的糾結,淡然地問道:“一人能同時愛兩個人嗎?”
同樣非墨白沒有說話。
或許有的人真的可以同時愛多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