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豐笑道:“好,今日我就來領教一番太平道長的風采。”
下麵的李一煙忽然再次開口道:“道長,你如何才肯收手?”她固然相信李豐,但對方畢竟是一劍關天門封魔道的太平道長,這讓她又心生恐懼。她不想再一次死去哥哥了。
太平道長開口道:“除非我死。”這個答案讓所有人都近乎絕望。
李豐伸手一攔,不再讓下麵的眾人說話,語氣篤定地道:“我會保護你們,保護瀟塗宗,哪怕他是太平道長。”
他的雙手再次綻放出青芒,一尊九足玉鼎逐漸在雙手顯現,饕餮之魂的出現讓他對於荒神玉鼎手有著很大的信心。元嬰期不過比自己高了一個境界,隻要對方不是化神或者合體大能,他都有自信擋之。
這是前世作為封天上神的氣概。
太平道長抬手握住背在後麵的劍柄,一聲輕叱,朝著李豐斬去。
那一劍並用不著什麼辭藻來堆砌描述,因為那一劍實在太過平淡,平淡到連普通人都能斬得出。可就是這平淡至極的一劍,讓李豐忽然改變措施。
他不僅施展出了金鑾殿,更連五行小天地也鋪展開來。
太平道長一劍斬下,金鑾殿仿若無物,瞬間消散在空中。繼而那一劍又落於五行小天地之上,作為李豐最厲害的防禦手段,竟也沒有擋下片刻,同樣被一撕兩半,天地分離,萬物枯竭。
這讓李豐大為震驚,他深知五行小天地的力量,若是合體大能能夠一劍斬開他還可以接受,但太平道長隻是元嬰期呀!這一劍根本不像是元嬰期所能斬出的。
如今隻能寄希望於荒神玉鼎手了。
當劍落至頭上時,李豐看清了那把曾讓神魔退卻的“長平劍”。那把劍如它的主人一樣,早已鏽跡斑斑,根本不像是什麼神兵利器,更像是鐵匠在路邊隨便撿了一塊鐵片,然後稍加打磨出劍的模樣。然而,太平道長就是用它創下了一劍關天門封魔道的壯舉。
天上是天上,逍遙任他逍遙。
地下是地下,快活任他快活。
他一劍過後,三界之中唯有人間最是逍遙快活。
長平劍終於落在了玉鼎之上,一道道氣波無聲地蕩漾開來。李豐眸子一凝,欲召喚饕餮之魂一口咬碎這並非神兵的神兵。
然而饕餮之魂還未露頭,卻見太平道長屈指在滿是鏽跡斑斑的長平劍上一彈,竟將饕餮給再次鎮壓了下去!空中可聽到饕餮之魂那憤怒與不甘的吼聲。
外人不明白這其中厲害,而李豐心中卻是震驚得不知該說些什麼。
不由他多想,長平劍繼續一往直前,九足玉鼎幾個呼吸間便被一斬兩半。李豐已是雙手來擋劍,可真能擋得住嗎?
呲啦一聲,血芒在空中乍現。
太平道長一劍斬畢。
此時李豐的模樣不得不說駭人之極,左邊白骨,右邊血肉,腹中那顆金丹散發著刺眼的光芒。
而太平道長已收劍歸鞘,轉身便欲離去。
說是一劍,那便是一劍。
泰武府君開口道:“道長,為何不殺了他?”
太平道長頭也不回地道:“我隻答應出一劍,此後與我無關。”
泰武府君薄怒道:“你要違抗天命嗎?”
太平道長越行越遠,“我命由我不由天。天道又如何,隻要我還沒死,地球上就是我說的算!”
他路過皇天等人身旁時,後者略顯踧踖不安。
李豐心裏暗自鬆了口氣,如果太平道長不走,他就隻能用神通天眼來賭一把了,那樣一來恐怕整座梧州市都將不複存在。這不是他想看到的。
泰武府君也不再多說,轉身離去。他知道這場戰鬥到此已暫時結束。
陳瀟瞳飛身上前,看著李豐那一半白骨一半血肉的身軀,捂著嘴泣不成聲。她對著那位太平道長恨恨地道:“混蛋,總有一天我非要殺了你。”
四周兀地起了大霧,太平道長背著那把驚世駭俗的長平劍,繼續煢煢而立,踽踽獨行地向前走,像是一顆活了五千年的老槐樹。
直到大霧將他的身影完全淹沒。
而此時,世界開始逐漸有了暖意,冰雪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消融。
長達一年的凜冬,由此一劍結束。
春暖,當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