妺喜也不知這樣昏昏沉沉的睡了多久,似乎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夢裏有伊尹,有平歌,還有楚叔叔,甚至還夢到了一個長相和自己很像的女子,似乎是自己的母親,她一臉哀愁的望著自己,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可履癸突然出現在眼前,拿了大刀揮向自己,大刀貫穿了整個胸膛,妺喜卻沒有一點痛楚的感覺,隻覺得大片的紅色讓自己有些眩暈,迷迷糊糊的便睜開了眼。
“公主您醒啦?”妺喜好一會兒才適應了光線,看是蓮心,“蓮心,你頭還疼嗎?”蓮心臉色懨懨的,沒了往日活潑的神情,額頭纏了條手帕,已滲出點點血跡。
蓮心忍不住掉淚道:“奴婢沒事,倒是公主,送回來的時候就剩一口氣了,還好現在您醒了過來。公主,既然醒了,要不奴婢扶著您去院裏透透氣,這都昏睡一天一夜了,身子都躺酸了。”公主剛被送回來的時候就一口氣吊著,脖子上幾個淤青的指印,真是嚇死自己了,
妺喜驚道:“什麼?我都躺了這麼久?”自己隻覺得做了個好長的夢,卻沒料得已經睡了這麼久了。“也好,咱們出去走走吧!對了,書蘭她們呢?”
蓮心咬著嘴唇不吭聲,淚水卻直往下流。肯定是出了什麼事!妺喜逼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蓮心撲到妺喜懷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書蘭姐姐小產了!”什麼?書蘭小產?書蘭居然懷了孩子?妺喜一時間還不能接受:“書蘭是怎麼小產的?”
蓮心嗚嗚咽咽的說道:“那日王上叫人把公主您帶去刑房,書蘭姐姐向王上求情,結果被王上一腳踢中了肚子,這才...這才......”
妺喜暗歎一口氣,竟是自己害了她!妺喜掀開蓋在自己身上的衣服,下了床,“書蘭在哪兒?我去看看她。”蓮心擦了把眼淚,扶著妺喜往隔壁廂房走去。
隔壁廂房床架子是壞的,含玉和水香便把抬了床板在牆邊臨時搭了個床鋪,書蘭正虛弱的躺在床板上,身上蓋了厚厚的簾子。含玉和水香正坐在地上守著書蘭,見妺喜進來,忙喚道:“娘娘!”書蘭也微微張了張口,想要坐起來,妺喜連忙走過去讓她別起來。
“你們給她處理過了嗎?”妺喜開口問道。
含玉搖了搖頭:“奴婢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蓮心姐姐拿了銀子說要去請太醫,可書蘭姐姐不肯,說是會連累大家受罰。”
妺喜轉頭對水香說道:“你去後院打些水去小廚房燒著。”然後挨著吩咐道:“含玉,你去把窗戶拿簾子遮了,書蘭這段時間不能見風,蓮心你去找了幹淨的碗,先給書蘭弄點熱水來喝。”大家原本都是未出嫁的女兒,書蘭出了事,大家也沒經驗,隻能讓她好好躺著,現下妺喜給大家給吩咐了事情做,大家一下子就有了主心骨,連忙跑去做事。
妺喜拉著書蘭冰涼的手,雙眸含淚的說道:“書蘭,對不起,是我害了你!”書蘭慘白著臉微微搖了搖頭:“不關娘娘的事,書蘭想保住娘娘一半原因也是為了自己。”妺喜黯然道:“不管怎樣,這次你是為我受累的!”
想了想,妺喜還是決定問個明白:“孩子的父親是誰。”
書蘭眼淚瞬間就湧了出來,隻是咬著嘴唇不說話。妺喜見了心裏也很難受,這種事,要個未出嫁的女孩子實在是難以啟齒的。妺喜安慰道:“你不願意說便罷了,先好生把身子養好再做打算吧!”
書蘭伸出手,抹掉眼淚:“顧郎本來是把守城門的侍衛,奴婢一年前和他相識,隻等著他再升一級便來迎娶我,誰想上個月卻被調去邊疆前線打戰。顧郎沒上過戰場,才去了三日便送了命。”說到這兒,書蘭的情緒有些波動,眼淚也再次流了出來,妺喜輕輕的幫她擦著眼淚,卻不知如何安慰她。
書蘭嗚咽了幾聲,繼續說道:“而就在那時奴婢發現已經壞了顧郎的骨血,宮女懷孕是會被杖斃的,奴婢想保住孩子,若是娘娘得寵,替奴婢向王上求個情,也許奴婢就能放出去了,可事與願違,娘娘無辜被罰入冷宮,奴婢想著這也是個機會,冷宮裏沒人管沒人問的,奴婢便能把孩子平安生下來。可...可誰想......”話沒說完,書蘭又是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