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麼豁出去,和謝信周開戰,可是以他目前的實力,硬拚一場,絕對會輸,難逃一死。
要麼就坐以待斃,上軍事法庭等審判,謝信周若是仁慈一點,饒他一命,判個終身軟禁。
都不是劃算的結局。
但如果能從虞園綁個人質做籌碼,借此和謝信周談條件,或許還有轉圜的餘地。
溫夫人和謝明苒都是大人,即使放倒了,而很難避開重重關卡,混出虞園,但長纓和長安是嬰兒,隻要迷暈過去,往惠蘭母親的大包袱裏一塞,見怪不怪的護兵,就會懈怠不去過問。
溪草猛然站起來,劉副官一驚,擔心她做什麼傻事,忙道。
“少夫人,您別擔心,我這就派人去惠蘭家搜查。”
“不必了,既然擄了長纓和長安,他們怎麼會回老巢?這件事主謀是施家,麻煩你趕緊去一趟施家,讓他們一定不要開槍射殺施家人。”
“這……”
劉副官有些猶豫,施維武背叛謝信周,還教唆謝旌文奪位,他正是氣頭上,下的死命令誰敢違抗。
可事關謝洛白兒女的生死,他更加承擔不起,劉副官一咬牙。
“好,少夫人別急,我這就去,一定活捉施維武。”
安排了劉副官,溪草又趕往謝信周處,將事情和他說了,謝信周詫異至極。
“你肯定孩子是在施維武手上?”
“十有八九,那個惠蘭在虞園做工也有幾年了,怎麼她的母親從前不來找她?而是最近才頻頻上門,正是因為她想讓護兵習慣她的存在,對她放鬆警惕,到時候好幫忙偷孩子出去,可見這件事,並非臨時起意,施維武早就計劃好了,而且目標一開始,就是長纓和長安。我估計,施維武早已給自己鋪好了後路,施瑩和施昆,很有可能已經被他送走了,沒有牽掛,才好和我們談條件。”
溪草說畢,就靜靜等著他表態。謝信周滿麵陰霾,背著手在屋子裏走了半晌,道。
“你放心,洛白的孩子,也都是我的小孫孫,不管他提什麼條件,我都會優先考慮孩子的安全。”
溪草不安的心才稍稍穩了下來,她終於紅了眼眶,帶淚對謝信周鞠了一躬。
“多謝舅舅。”
意外的是,一個鍾頭後,劉副官和前去捉拿施維武的人一同回來複命了。
“稟告大帥,對方負隅頑抗,咱們交了火,現在叛徒均已掃平,黃定邦當場擊斃,施維武隻是左手腕負傷,已經控製住了,施瑩、施昆也分別在戲院和舞廳被抓,已經分別關押,等候大帥發落。”
謝信周聞言,不由大喜。
“施家的小崽子沒逃掉真是太好了,他既然敢拿長纓和長安做籌碼,我們也可以對他的孩子用刑,看他忍不忍心!”
雖然她估算錯了其實是件好事,可溪草卻還是想不通。
如果施維武早已計劃綁架她的孩子做人質,那就會不可能不給自己的孩子留好後路,可事發之後,施瑩和施昆還在玩樂,這顯然不合理。
除非,他綁架長纓和長安,是為了別的目的,和兵工廠敗露的事撞到了一處,純粹是個意外。
想到這些,她眼皮直跳,剛想說什麼,謝信周派去查兵工廠的人也回來了。
見溪草也在,那軍官欲言又止。
蓉城除了黃珍妮,軍政府裏沒有半個女人,涉及軍事機密,他不敢當著內眷的麵說。
“溪草不是別人,有話但說無妨。”
謝信周已經認可了溪草的能力,她的才敢遠見,比謝旌文不知勝出多少,足夠做他的參謀。
那軍官扣靴答是,將查到的事一一如實稟報。
目前為止,華夏共有四個兵工廠,最好的兩個,都是由淮城政府出資建蓋,又正式聘請多國專家,規模和出廠量都是最大的。其次就是謝洛白和潘代英自建的兵工廠,但機械設備依舊是全進口,雖沒有淮城政府的規模大,但一個月的產量也足以裝備一個整編師,相比之下,沈督軍和胡炎釗對建設兵工廠卻不太重視,認為還是洋貨好用,所以武器設備都是采買。
施維武對謝旌文說的兵工廠計劃,見不得光,不能明目張膽的建蓋廠房,所以他相中了蓉城郊區空置的麵粉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