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剛剛,目標人物離他不過一米多,如此距離,竟然還打偏?
沈洛晴不相信父親會失手,隻以為是沈督軍權衡利弊,並未想取對方性命。
在場大多數人都是這樣想的。
可對比大多數人的鬆一口氣,下一秒沈督軍又舉起了槍,沈洛晴且驚且疑,失聲阻止。
“爸爸——”
幾乎是同時,一輛軍用吉普車飛也似地衝將過來,那席卷的沙土一下迷蒙了所有人的視線,就在沈洛晴伸手強拉下沈督軍手臂的當口,吉普車門一開,瞬時跳下一個長靴軍裝的男人,劈頭就奪走了沈督軍的手槍。
整個過程,從沈督軍舉槍到現下,前後不到一分鍾,用驚險二字形容不足為過。
直到槍支的彈夾被男人當場卸下,吉普車和飛沙摩擦上旋的輪子才猛地止步,因為慣性,一直往前滑行了十幾米才停歇不動。
“逆子!”
望著身側眉目微斂的男人,沈督軍從牙縫中狠狠吐出兩個字。
聞言,驚魂未定的沈慕貞和沈洛晴才看清麵前的人,不是拒絕了為沈老夫人奔喪的謝洛白還是誰?
“洛白!你怎麼來了?”
“老二,你快和他們說說,我們事出有因,老夫人那邊刻不容緩,我們不能再耽誤了!”
母女二人同時開口,還是沈慕貞思維活絡,一下抓住重點。
這些中央軍不買他雍州沈彥興的賬,然謝洛白身為總統親封的三軍副司令,再說他們師出有名,總不能再為難了吧?
便是心存不甘的沈督軍也隱下被兒子忤逆的不快。事情緊急,等辦完沈老夫人的喪事,再和這小子秋後算賬不遲!
然而就在眾人理所當然把謝洛白的到來,當做事態轉機的信號時。
哪知謝洛白下巴一點,問清事情始末,對那個執著攔截沈督軍的衛兵不罰且獎,理由是忠於職守,並即刻安排手下送他到教會醫院養傷。
沈督軍火冒三丈,搞半天這家夥不是來爭氣的,反而是和旁人一起來坑他老子的!
他正要火起,謝洛白交代了中央軍頭領幾句閑話,便長腿一邁,吩咐何湛請夫人和大小姐上車;自己則抓住沈督軍的手臂,不由分說便把他拉入自己先前乘坐的吉普車中。
沈督軍心中不願,但到底年紀大了,哪裏是謝洛白的對手。被強行塞入吉普車後座,整個人的表情已經不是氣怒二字能形容。
見小四一腳油門,吉普車便飛馳起來,沈督軍殺了謝洛白的心都有了。
“你這個不孝子!自己不去給祖母盡孝,怎麼,現在還要和你老子對著幹嗎?”
旁人沒有注意,他卻心中有數、
剛剛射擊到衛兵手臂上的子彈,乃是出自謝洛白之手。正是因為衛兵吃痛偏了一下,他那顆出膛的子彈才打了個空,白白讓對方撿了一條命。
謝洛白和沈督軍並排坐在後座,麵對父親的指責置若罔聞。
他翹著腿,慢條斯理地瞥了沈督軍一眼,眼神和語氣都是不加掩飾的鄙夷。
“老頭子,你沒有看出他們是故意激怒你嗎?先不說你們能否離開雍州,這樣的飛機你還敢坐,是想讓我直接給你們全部送終嗎?”
沈督軍一口老血噎在喉口,氣得胸口悶痛。
什麼給他們全部送終,做兒子的有這樣詛咒老子的嗎?大逆不道!簡直是大逆不道!
他一口氣還沒有上來,謝洛白又給他致命一擊。
“實話告訴你,空軍今天的操練乃是臨時決定的,時間嘛,正好是老三拍來電報的當口。至於總指揮長展錦榮,他今天不僅沒有來現場,而且在三天前就已經離開了淮城,去處理樓奉彰給他單獨交代的任務。”
兒子對總統和上峰的不敬和敵意,沈督軍早就習以為常。
因為樓奉彰赤@裸裸的明示,他還曾讓謝洛白注意一點,可謝洛白置之不理,沈督軍也無奈任其自便了。
現在甫一聽聞兒子又開始出言不遜,可他完全顧不上了,隻因這幾句話,暴@露的信息讓沈督軍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