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那天就是你,半路跳出來搶了我的自行車!”
那天龍硯平急著去追溪草,壓根不記得對方姑娘長什麼樣子,沒想到竟又遇上了,本來就是他失禮在先,賠禮道歉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於是他後退一步,微微躬身。
“原來是翁小姐,那天的確是閆某唐突了,後來我差人將翁小姐的包送回府上,不知可收到了?”
翁美芹打量著線條柔和的麵龐,俊秀不凡的五官,瀟灑有禮的儀態,心中好似揣了隻小兔子在亂蹦。
“原來你姓閆!你這賠禮道歉,可太沒有誠意了。那天我以為遇到了飛賊,嚇壞了呢!”
龍硯平不想和這個不喑世事的小姑娘多做糾纏,特別是他調查到翁不凡的底細,就更不想讓謝洛白誤會。
“翁小姐想要什麼補償,我隨後命人送到府上聊表歉意。”
龍硯平語氣溫和,眼神中卻已流露出幾分不耐,翁美芹聲音小了下去。
“那、那你下周五可以來我們學校看表演嗎?那天有一出話劇,羅密歐與茱麗葉,我演茱麗葉。”
龍硯平詫異地看了翁美芹一眼,她雙頰立馬泛起一層紅暈,手指不自覺地攪動在一起。
龍硯平就什麼都明白了,他無心風月,正想立刻拒絕這個情竇初開的小女孩,卻在此時,他的眼睛在衣香鬢影中,捕捉到幾道不尋常的身影。
軍人的敏銳,不必常人,龍硯平也是其中佼佼者,他一眼就能辨別出哪些人可疑。
他順著那些人目光所向看過去,發現了邵兆年的獨子邵謙生。
有人想對邵謙生不利!
意識到這一點,龍硯平飛快地思索了一下,邵謙生隻是個一無是處的紈絝,綁架他,無非就是想要挾他那貴為行政院長的父親。
邵兆年是他恩師孟青和的摯友,龍硯平不能坐視不理,何況他也想查清楚,這幕後主使到底懷著怎樣的居心叵測,他得救邵謙生,可是在那之前……
龍硯平往二樓偏廳看了一眼,蹙眉快步向樓梯走去,完全沒有聽到翁美芹在後頭追問。
“閆先生,你是答應了嗎?你會來的,對嗎?”
溪草吃了一碗鮮美的銀魚羹,心情很不錯,她沒什麼朋友,除了杜文佩,就隻得一個霍英姿了。
想起杜文佩,她目光微黯。
她和謝洛白來到淮城之後,曾寫信回雍州,邀請杜文佩前來參加婚禮,可她卻回信婉拒了。
她在信裏說,她目前在鄉下陪杜九公頤養天年,不愛湊熱鬧,祝福了她和謝洛白,溪草心裏微微不安,她猜測杜文佩是否在怪她,沒能為她找到孩子。
聽說傅鈞言去找了她好幾次,她都不肯相見,不知兩人現在怎麼樣了?
“少夫人。”
一道聲音打斷了溪草的思緒,她抬眸,隻見霍英棠從外頭走進來,他今天穿了灰色細格子西裝,掛著金懷表,梳著一絲不苟的大背頭,顯得有幾分穩重。
溪草對他笑了笑。
“霍大少怎麼不去幫英姿?”
霍英棠笑笑,在她對麵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那些客套應酬,倦人得很,我來這裏躲片刻清淨。”
溪草笑而不語,霍英棠可是個交際場上的好手,最喜歡熱鬧場合,這謊說得實在拙劣。
“霍大少有事找我?”
溪草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他有事相求,霍英棠的表情一瞬變得有點局促,他移開目光,低聲問。
“就是想問問少夫人,上次送的那些牡丹,開得還好嗎?”
提起這件事,溪草就有點無奈,她其實很喜歡霍英棠送的牡丹,每天親自澆水修枝,可或許是她真的不適合養這種嬌貴的花,那些美麗的牡丹竟然相繼枯萎了。
正要回答,一道人影闊步從外頭竄進來,驚得溪草和霍英棠同時抬起了頭。
見是龍硯平,溪草鬆了口氣,有點不悅地皺眉,想說什麼,他卻一把將她從沙發上拽起來。
“走!我先送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