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硯平目光晃了晃。
“說來小四、老何並桑姐他們都和我說了很多你和少夫人之間發生的事,身為當事人,卻沒聽你提過。”
話雖這樣說,可龍硯平也明白謝洛白絲毫不幫溪草說話,顯是存了不偏不倚的意思,兩人的談話唯一涉及到這位少夫人,無非也是謝洛白解釋硯秋死因時提了一嘴。
隻見謝洛白先是仰頭看了看樓上緊閉的房門,招手讓桑姐上去看看溪草,這才無奈一笑。
“她這個脾性,隻怕我今天晚上隻能和你去後院小樓擠一擠了。”
起居間二樓,溪草簡直要氣死了!
她把謝洛白的枕頭抱在手中重重砸在床上,末了,尚覺得不解氣,又握著拳頭在上麵打了幾拳。想說什麼狠話罵他一頓,可臨出嘴,又舍不得。
溪草把枕頭仍在地上。臭謝洛白,你就和龍硯平去過吧!
忽然,門上傳來幾聲敲門聲,溪草心中一動,正想把枕頭撿回來,想想又忍下了。正想裝腔作勢讓那人在外麵等一等,可隨後桑姐的聲音在外麵響起,溪草一顆心霎時沉在穀底。也懶得起身掩飾,就把人叫了進來。
屋中的場景,桑姐怎麼不明白。
“少夫人,龍少爺不地道,二爺已經狠狠責罵他了。”
兩頭討好,溪草才不相信!桑姐說了一會,見溪草完全沒有聽進去的樣子,把手捧的盒子推上前,滿臉欣喜地示意她打開。
溪草心中奇怪,可甫一打開,才發現竟是一匣子的黑白照片,而裏麵的人物,竟都是她在燕京忠順王府的親眷。
照片有些泛著黃,有些則是新洗的,後麵用牛皮紙信封包裹著底片,謝洛白蒼勁有力的字落在上麵,標注著底片內容。
溪草目光一凝,忠順王府覆沒,裏麵的物事都在亂世中流離失所,更枉論這小小的照片,光是想想,都能知收集其的艱辛。
溪草從中摸出一張郭布羅氏的照片,眼眶漸漸紅了。
“這些照片,二爺本想在一個特殊的日子送給你。隻是前段日子,二爺說少夫人夢中一直叫額娘,就知道少夫人定是想家了,現在有些還沒有弄好,差我先送上類給少夫人看看。”
所謂特殊的日子,便是二人第一次的結婚紀念日,溪草微怔,說是不感動那是假的。隻是就想就此揭過龍硯平一事,那顯然不可能。
“打一巴掌,給一顆糖,把我當什麼了?”
桑姐上來之前,已經被謝洛白叫住交代過,聽罷不由一笑。
“龍少爺不是蠻不講理的人,相信今晚被二爺狠狠敲打,以後斷不會再這樣了!”
龍硯平是否放下過去,溪草不在乎,若是他有心挑事,自己自然會奉陪到底。她氣惱的是謝洛白的態度。好在謝司令也上道,當天夜裏又親自來賠禮道歉,終歸讓夫人放進了門。
而大抵真如桑姐說的,龍硯平經謝洛白勸說,一下子規矩了不少。
最後休假的幾天,一掃先前的常態,不僅再不找溪草的麻煩,而且在二人偶然遇上的當口,居然還主動和溪草打招呼。
某一天,甚至攔住溪草,向她說了一聲對不起。
如此的主動示好,官邸上下看在眼裏,俱是歡喜;而溪草先是困惑,隻以為是這家夥的緩兵之計,可看他再無動作,漸漸也放下了。
她還有很多事要忙!
比如樓奉彰住院一事,據說很是凶險,已是下了病危通知書;雖說這兩天出了院,實則是障眼法,講究華夏人的落葉歸根。
這個消息,總統府藏得緊,便是謝洛白的探子也沒查到,反而是霍家從相熟的客人口中無意得到的。
表麵上,淮城一如往昔寧靜祥和,可自駐紮西北的潘代英親自率部抵達淮城,報紙上也開始有了各式風傳,甚至民間已經在流傳要打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