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洛白就牽了她的手道。
“盡管選,喜歡的都買下來,我已經讓何湛安排了一輛運兵車過來。”
“運兵車?”
溪草嚇了一跳。
“你瘋了?買這麼一車花回去做什麼?”
謝洛白清潤的眸含了笑。
“別說一車,咱們家就算是十車也放得下!門廳、走廊、樓梯全都擺上,這樣你走到哪裏,都有花香,你說好不好?”
溪草聽了這話,心中已溢出幾分歡喜,嘴上卻道。
“牛嚼牡丹,沒你這樣糟蹋東西的。”
東北戰況不容樂觀,而淮城這邊,謝洛白親自帶兵,除去滋擾百姓多年的匪患,倒算是件喜事,立刻換來報紙上一派溢美之詞,連從前抨擊過他作風冷酷的時評人,都對其有所改觀。
而那一帶的土匪,其實並非完全是匪,有時候,還會幫當地政府帶勞一些明麵上不方便去做的事情,因此才能越養越壯,這匪倒了,九龍箐的縣長一封信寫到淮城,背後真正的主人,吳定邦便有點心中惶惶。
“謝洛白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故意為之?”
他和司法廳長汪邑合作,私下確實利用那般匪徒,偷運過不少違法的緊俏貨,謝洛白把他們一鍋端了,就等於斷了兩人這條財路。
“總統前些日子罰了七姨太,據說因為那女人嘴不勞,給謝洛白的老婆放了些消息,老吳啊,我看多半是讓謝洛白警惕了你,敲山震虎罷了。”
汪廳長此前企圖用手段把溪草強納做兒媳,所以汪家和謝洛白,就等於有奪妻之恨,這活閻王進了淮城後,唯恐避之不及,沒想到謝洛白尋吳定邦的不痛快,還是把汪家捎帶上了,汪文潔就勸父親。
“是禍躲不過,我們也不能這麼坐以待斃,總統對你我,可是寄予厚望的。”
汪邑覺得兒子說得不錯,在西北,汪文潔就和謝洛白夫妻結下梁子,謝洛白即便現在抽不開身,遲早也要算這筆賬,不如主動出擊,助總統一臂之力。
他畏懼謝洛白其人,就想拉上吳定邦一起。
可吳定邦也不傻,對於汪邑的挑唆,他裝得很淡定。
“汪廳長多慮了,怎麼說我和謝洛白也是親戚,我沒得罪他,看在他姐姐的份上,他也不至於主動挑釁。”
汪邑笑了一聲,他知道,吳定邦心中動搖了,隻不過嘴上硬撐罷了。
“吳秘書長,你難道忘了俞鴻銘怎麼死的?那還是人家親姐夫,不也是說殺就殺了,你拿人家當親戚,人家可未必把你放進眼裏,咱們這麼多年的老朋友了,大家很該同仇敵愾才是。”
提到俞鴻銘,吳定邦心中一震,此人害了他女兒玉煙的一生,如今她嫁到外地,不知怎的,被婆家曉得她和人夫有私,還落過胎的事情,過得很不好。
他的女兒,曾企圖毒死謝洛白的妻子和大姐,他還妄想和謝洛白做親戚,確實是太可笑了。
吳定邦不動聲色地道。
“這麼說,汪廳長有什麼高見嗎?”
汪邑噙了口酒,眸光晦暗。
“吳秘書長,可曾聽說過龍硯秋這個人……”
吳定邦蹙眉,顯然是不太清楚,汪文潔曾在西北和謝洛白夫妻都打過交道,目睹了龍硯秋和謝洛白的糾葛,以及她的慘死,汪邑便將兒子告訴他的事,轉述給了吳定邦。
“龍硯秋一家,皆為謝洛白而死,你說他這算不算恩將仇報?”
吳定邦聽了,微微皺眉。
“可是一個已經死去的女人,還能興起什麼風浪。”
汪邑搖搖頭,在吳定邦耳邊低語幾句,隻見對方雙眼驀然睜大。
“你是說真的?”
汪邑胸有成竹地道。
“文潔命人前去調查過,不會有假,我已經告訴了總統,調令不日就下,再過幾天,他們就會碰麵了,到時候,你說謝洛白怎麼交待……”
吳定邦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牽起一絲看好戲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