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回來了。”
溪草聞言,臉上立刻浮出喜色來。
謝洛白剿匪去了多日,回來之後,又忙著善後的事,一連幾天都是來去匆匆的,今天居然不到兩點就回來了,看來事情已經處理妥善,他暫時可以歇一歇了。
霍英棠見她眸中光芒盈盈,顯然為丈夫的歸來欣喜,心中黯然,立刻站起來,有些局促地和溪草告別,溪草正愁沒借口送他走,又忙著見謝洛白,便也不挽留,含笑命桑姐送客。
霍英棠在走廊上和謝洛白不期而遇,低頭叫了聲司令,快步離開了。
謝洛白風塵仆仆地邁進客廳,將軍裝一脫遞給桑姐,早有女傭端來的涼水,他邊洗臉,邊皺眉問溪草。
“那是霍英棠?他做什麼來了?慌慌張張的,見我和見了鬼似的,一幅做賊心虛的模樣。”
溪草自顧自地擺弄著霍英棠送來的牡丹,隨口答道。
“你這個人,看誰都像賊,人家就是來送謝禮的,你看這些牡丹,恐怕隻有在盛唐時的洛陽,才能看到這麼多名品……”
謝洛白這才發現門廳多了許多花,他一向對這些花花草草不感興趣,不過這幾盆牡丹確實奪目,他不由得瞥了兩眼,又望著霍英棠離開的方向,陷入了沉思。
溪草正垂手撫摸一朵粉牡丹碩大的花瓣,身後突然伸出兩隻手,將她攏在懷中。
“我今天閑了,走,帶你出去溜一圈。”
溪草白他一眼。
“什麼話,難道我是馬嗎?”
雖這麼說,她心中還是挺高興的,謝洛白剿匪有近半月未曾歸家,她在淮城也沒什麼朋友,便就足不出戶,確實是有些悶了。
她讓謝洛白等她一下,開開心心地上樓去換衣裳化妝,謝洛白笑眯眯地往沙發裏一坐,勾手讓站在不遠處的女傭過來。
“二爺有什麼吩咐?”
女傭小心翼翼地問,謝洛白狹長的眸子,朝那些美豔的牡丹斜了一眼。
“你想個辦法,半個月內,將這些花全部弄死,別叫夫人發現端倪,做得好,二爺有重賞。”
女傭驚異地睜大雙眼,她實在不懂這些美麗的植物哪裏招惹了謝洛白。
“聽明白了沒有?”
謝洛白微冷的聲音,叫她背脊發寒,隻得忙忙地點頭。
“是,是。”
說話間,溪草已經梳妝完畢,從樓上下來了,謝洛白重新綻出笑容,起身讓她勾住自己的手臂。
“我們去哪?聽戲?賭馬?看電影?”
溪草的語氣頗有些興奮,謝洛白側目一笑。
“那些地方,暫時不要去了,人多,擔心擠著你,我上次巡查路過城郊,發現個很大的花圃,我們去買花。”
說著,他替溪草拉開車門,將她扶上去,又回頭對何湛說了什麼,何湛點頭,立刻轉身去辦。
溪草很是不解。
“二爺怎麼突然成了憐香惜玉之人了?霍英棠才送了那麼多牡丹來,還不夠美麼?”
提到這個名字,謝洛白笑容不變,不答反問道。
“你覺得霍英棠此人,如何?”
如今霍家和她交好,溪草以為謝洛白想要了解一下霍英棠的為人是否可靠,仔細想了想,點評道。
“原本,感覺他有些瞧不上我,不過自我幫霍家解決了蘇素,挽回了霍顏青以後,他態度倒是謙和多了,這個傲氣的大少爺,也並非盲目自大之徒,他應該是很有經商頭腦,否則霍家的生意,也不會做得如此大。不過相比他這般別扭的性子,我倒更喜歡霍英姿。”
見她點評得如此一本正經,和分析樓奉彰、展錦榮之流無異,謝洛白突然哈哈笑起來。
看來那小子的愛慕,根本不足為懼,倒是他多慮了。
“你笑什麼呀?難道我說得不對?”
溪草一臉莫名其妙,在謝洛白大腿上拍了一巴掌,謝洛白將她摟進懷裏。
“很對,我是笑我的溪草越來越聰明了。”
謝洛白所說的那片花圃很大,是專門供給淮城高官顯貴家中花園的,進口的品種也不少,千紅湧動,漫田馥鬱,很是壯觀,聽說謝洛白攜妻前來,老板親自出來陪同,又在旁邊殷勤介紹品種,溪草興致更濃,便挑了一盆杜鵑、一盆山茶、一盆水仙,算一算車上也放不下,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