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一件都是價值連城,就這樣被輕飄飄地擺在了各處,足見家底。
沈慕貞向溪草介紹器物的時候,沈督軍滿麵紅光,似乎很享受新宅被沈慕貞等同為能和淮城總統府匹敵的存在。
見溪草聽得心不在焉,沈督軍咳嗽一聲。
“你們官邸太清減了。以為我不知道,老二都把錢送給胡炎釗那個王八蛋了,半點水花都見不到!依我看,還不如拿來好好和淮城上下打點一下,特別是上峰展總長。堂堂三軍副司令,老是和總統府作對,把自己置於對立方,像個什麼樣?”
他即將成為總統,如果兒子和同僚關係不好,最終蹩的還是自己的馬腳。
然而這句話不僅沒有打動溪草,反而讓其露出詫異神色。
“爸爸莫非忘了,二爺之所以答應來淮城任職,乃是因為聯合抗日。雍州和淮城本就勢不兩立,若一個副職就讓二爺臣服,完全是無稽之談。”
溪草頓了一頓。
“若非知道爸爸的脾性,您剛才這一番話,我還以為你被總統府詔安了!”
聞言,沈督軍登時雙目怒瞪,拍案而起。
“放屁!樓奉彰他什麼東西,有資格來管控我?”
“可您如今呆在淮城,這和劉禪被司馬昭困在洛陽,樂不思蜀又有什麼區別?”
溪草隨口道。
沈督軍一愣,當即怒不可遏。
“放肆!我和劉禪那縮頭烏龜能比較嗎?”
這突臨的怒意,讓沈慕貞瑟縮了一下,惶恐地不敢多說半個字,而溪草卻依舊毫不退縮,一雙眼幽湛地盯著沈督軍,不放過他麵上絲毫變化。
“那爸爸,您為什麼一拖再拖回返雍州的時間,現在更花費重金,儼然一副要在淮城安家的模樣呢?況且,雍州和淮城的關係一向水火不容,您突然選擇和其握手言和,這樣看不是很奇怪嗎?”
這樣的話,謝洛白和溪草曾變著法子來試探過沈督軍無數多次,便是沈慕貞也實在不解,為何久不歸家,客居他鄉。
隻是隨著時間的流逝,沈慕貞被富貴煙雲迷花了眼,完全忘記了先前的不適,經總統府二姨太穿針引線,在社交場所如魚得水,也開始無心雍州。
如今,這個問題再度被提出,沈督軍幾乎條件反射就想說出真相,可對上溪草銳利的眼眸,那呼之欲出的傾述欲望,也在一瞬間被其生生壓下。
這丫頭藏不住事,若是讓謝洛白知道樓奉彰命不久矣,隻怕會影響自己接任總統一職。
這是沈督軍的畢生的執念,他堅決不允許任何人來破壞!
“我和你婆婆回不回去,輪得到你這個做小輩的來質問嗎?”
沈督軍興致全無,他從沙發上站起。
“你大著肚子行動不便,早些回去吧。老二若是沒空,也讓他少來,免得嫌棄我這老頭子,老是想著趕人。”
都已經下逐客令了,溪草也不好再繼續呆著。沈慕貞送她出宅的路上,不免又對溪草冷嘲熱諷
“依我看,女人就該恪守本分。你大著肚子,理當好好準備生孩子,若是個男孩,下半輩子也有倚仗了。這樣惹是生非,小心連累你肚中那一個。”
在沈慕貞看來,溪草氣數已盡,如今丈夫不愛,又無強勢的娘家,就應夾著尾巴做人。現在到處惹事,隻怕是腦子糊塗了。
“那我也送夫人一句。有道是妻賢夫禍少,總統府的二姨太處處為總統考量,她家十五房妾室,被其管得服服帖帖,可見手段高超。近來和你關係親密,不知有沒有從你口中探了督軍的秘密?”
沈慕貞冷笑。
“沈溪草,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溪草也笑。
“我自不敢小看夫人,隻是,督軍突然選擇留下,你就不奇怪嗎?而且,聽聞總統府並沒人患病,你們卻備了名貴的補品送過去;加之總統府女眷更是不遺餘力地和你交往,似乎生怕你厭了淮城一般,這中間蹊蹺不能再多……從前尚有挾天子以令諸侯,夫人就不擔心,樓奉彰把你們軟禁淮城,進而把控雍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