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都是薛氏引出來的禍事。
史姨太表麵賢惠,實則早已不順眼事事與她相爭的薛姨太,隻不過這女人平時得寵,樓奉彰對她很縱容,這次終於讓她找到了機會。
賭局終了,圍觀的人群便也散了,訂婚宴結束,樓奉彰又在楚館裏設了夜局,將展錦榮邀走,好讓梅鳳官把落單的展若男送回家。
車子在暗夜中緩緩前行,彼此無話,氣氛有點冷場,於是梅鳳官先開了口。
“我還不知道,你打牌這麼厲害。”
展若男今天的表現,無疑讓他驚訝,驚訝之餘,又有幾分愧疚,今天的事,完全出於他的意氣之爭,可溪草和謝洛白那配合無間的默契,更讓他難受,現在想想,真是好沒意思,拖著展若男陪他一起犯傻,她即便生氣,也是應該的。
可展若男似乎並沒有不高興,反而狡黠一笑。
“關於我,你不知道的事,可多去了。但你的事,我可全都知道!”
說著,她扳著指頭認真地數起來,從梅鳳官十二歲在燕京初次登場,唱的是哪一出戲,到雍州哪兩位名媛為他爭風吃醋,廝打起來的事,樁樁件件,她竟都了如指掌。
展若男說得正高興,抬眼見梅鳳官雙眉緊蹙,一臉驚恐,立馬慌張地解釋。
“啊!元煊,你別誤會,我並不是刻意要調查你,隻是你的事,我總想多知道一些。”
她向來爽朗,可說到心事,還是忍不住垂眸,撥了撥耳畔的垂發,一副姑娘家的羞澀之態。
這情形令梅鳳官有點無措,想來彼此也認識快兩年了,現下還是未婚夫妻關係,可關於展若男,他除了知道她在國外留過學外,別的一無所知,她喜歡什麼,討厭什麼,他一點也不了解。
畢竟,他從未愛過她,又怎麼會把心思放在她身上?
歉意湧上心頭,梅鳳官溫聲道。
“對不起……你可以告訴我嗎?我會用心記住的。”
展若男一愣,春夜的風,悄然入窗,帶進來幾瓣落櫻,劃過梅鳳官神色溫柔的臉龐,落在她指尖上,她綻開笑顏,重重點頭,似乎開心極了。
回到官邸,溪草還在懊惱。
“沒想到展若男還挺厲害的,我已經盡力了,卻還是贏不了她。早知道她半路殺出來,我就不開這麼大的籌碼了。
溪草本來篤定對手是薛姨太,自己有全勝的把握,才這麼做,她擔心謝洛白生氣,小心翼翼地拿眼睛瞟他,奉承道。
“幸虧二爺想得周到,無論輸贏,咱們都不虧,隻不過沒能從樓奉彰腰包裏,多掏一點錢出來……”
喋喋不休半日,謝洛白才轉過頭來,食指在她鼻尖上彈了一下。
“下次這種事,你就放開去賭,別老想那些有的沒的,供你玩的錢,我還出得起,聽見沒有?”
“就這樣?你……不罵我嗎?”
她答應過他單純地參加宴會,不去插手別的事情,現在心虛得緊。
謝洛白已經認了,就算把她鎖起來,她也不會乖乖當她無憂無慮的小妻子。
“算了,我看你這小丫頭,不搞點事情,就渾身難受,隻要你能保證自己不出事,我兒子也安全,你愛幹什麼,二爺都睜隻眼閉隻眼。”
溪草一高興,挽了謝洛白的胳膊,笑眯眯地把腦袋貼在他肩膀上。
“謝洛白,你真好!”
難得她這樣溫順主動,謝洛白心中一蕩,聲音透出幾分暗啞。
“嘴上的春風,吹過就散了,難道就沒有別的好處?”
溪草當然明白他的意思,雖然兩人已經做了夫妻,可溪草本性羞澀,不免臉頰發紅。
“鄭金花曾告訴我,到了孕期後三個月,就不宜再……現在已經差不多了。”
她實在覺得難以啟齒,話到此處,便說不下去了。
孕期這些禁忌,謝洛白也特意了解過,他並非禽獸,為了孩子,禁欲幾個月還是做得到的,可當下她麵如桃花,紅唇嬌豔欲滴,實在勾人,讓他有點把持不住。
“沒關係,還有別的辦法,我可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