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逢對手,溪草也收起玩樂的意思,沉下心思對付展若男,雖然輸贏他們都不吃虧,可若能風光大勝,自然是最好。
展若男也不說話,她平時替展錦榮上場打牌,也如溪草這般,將局麵控製得很好,有輸有贏,大家其樂融融,算是一種社交手段。
可是這一次,她不再有所保留,想要勝利的念頭頭一次如此強烈。
在梅鳳官心裏,她樣樣比不上沈溪草,所以她想證明給他看,對方並非什麼都贏她,她希望梅鳳官那雙寶石般絢爛的眸子,也能看見自己。
到底誰會贏呢?整個宴會都充斥著好奇、興奮、緊張的氣氛,包廂內其餘打牌的女眷們都棄了自己的牌局,湊過來觀戰。
一時間,包廂內寂靜異常,隻有麻將互相碰撞的清脆聲響。
表麵上看,不過是溪草和展若男兩個女人間較勁,實際上,這場豪賭,已演變成了總統府和三軍副司令一爭高下。
消息迅速傳遍了宴會的每個角落,淮城的高官權貴,都不由得將注意力放在二樓這間不算大的包廂之中,甚至命各自的眼線前去打探。
沈督軍正帶著夫人沈慕貞,忙於淮城高官之間的交際應酬,樓奉彰幫忙挑選的宅子近日已經裝潢得差不多了,他正準備搬進去,心情很是不錯。
沈洛晴下樓來把情況一說,沈慕貞就故意道。
“溪草實在是很不懂事,雖然她和樓公子有過去,但今天是人家訂婚的日子,她偏在這個節骨眼上尋人家的不痛快,總統自然是大度的,就是不知道展總長和展小姐怎麼想……”
沈慕貞的言下之意,就是溪草對梅鳳官餘情未了,故意在他的訂婚宴上找事情。
這讓沈督軍麵色一沉。
當初梅鳳官為了溪草,當街搶親、在督軍府綁人,做過不少出格的事,在雍州鬧得風風雨雨,幾乎讓督軍府顏麵掃地。
如今雙方都各自有了歸屬,就該知道分寸,劃清界限,沈督軍不希望他們之間再生出什麼曖昧,打他和謝洛白的臉。
況且他將來如果登上總統之位,還要倚仗展錦榮這個三軍總長的支持,他不希望和展家結下梁子。
再退一步講,既然事情鬧大,那麼多人看著,輸了,沈家沒有麵子,贏了,又打主人家的臉,這事無論怎麼看,都很不妥。
溪草沒有分寸就算了,偏偏謝洛白也跟著起哄!
沈督軍非常不悅,但謝洛白這個兒子,忤逆不孝,他管不了,就把氣轉移到沈洛晴頭上。
“你這個做姐姐的很是沒用,起初溪草招惹薛姨太,你就該及時製止,何至於讓事情演變成這樣!”
沈洛晴一愣,委屈道。
“我想勸的,可薛姨太不搭理我。”
沈慕貞臉色很不好看,白了沈督軍一眼。
“督軍未免也太偏心了,她沈溪草長著八百個心眼,難道會聽洛晴的嗎?你不指責犯錯的人,倒來怪洛晴沒勸住?”
史姨太奉樓奉彰之命,近來和沈慕貞走得很近,此時她也在一旁,見沈督軍夫妻爭吵,忙勸道。
“不怪少夫人,都是薛姨太不懂事,等我回去,一定好好斥責她。”
正說著,副官從樓上下來了,找沈督軍稟報。
“督軍,上頭結束了。”
沈督軍忙問。
“什麼情況?”
副官答道。
“平局,少夫人和展小姐,各胡了五把,一人贏了二十五根金條,請霍家小姐做公證人,這筆錢隨後會送到義賑會,作為東北的軍援費用。”
沈督軍鬆了口氣,那幾分不悅這才打消了,這樣最好,雙方都不失麵子,也算各自賺了點薄名。
沈慕貞卻有些失望,史姨太的表情也略顯微妙,她別過沈慕貞,悄然飄到樓奉彰身邊,不知說了些什麼。
“我看老七是頭昏了,這次的事,你處置吧,教她以後懂事些。”
樓奉彰臉色很不好看。
既然是私人之間的牌局,那二十五根金條,自然要從樓家私庫裏走,樓奉彰很肉疼。
東北胡家不肯臣服淮城,樓奉彰本是想借著東北的戰局,把胡家拖垮,再出來收拾殘局,把胡家的地盤一口吞了,怎麼會願意給東北送錢呢?
謝洛白打定主意要坑總統府的錢,故意當眾說出這大義淩然的提議,樓家也隻能應下,梅鳳官和展若男把賭局打平,已經將損失減少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