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說,德國人一直非常注重對孩子的勞動教育。她記得在她上大學的時候,房東小女兒的幼兒園作業就是整理文件夾,她現在用文件夾存放各種票證的做法還是跟那個5歲的孩子學的。德國學生上小學時有勞動課,上初中時有實習課,實習課是老師指導孩子們打開本市的公共電話本,然後按各自的興趣打電話聯係實習。妹妹在德國就親眼見到一個上實習課的初中女孩,她在超市裏足足給貨架補了一天的貨。
德國媽媽和學校的教育就是一種“逆向關懷”,在他們看來,孩子必須通過自己的努力才能在社會中立足,所以從嬰兒時期就給孩子灌輸“要努力工作”的意識,為的就是讓孩子從小養成一個積極的生活態度。
“逆向關懷”一詞最早源於動物保護,說的是在美國阿拉斯加的動物園裏,有一群鹿不必為覓食發愁,也不必為逃避敵害而窮於奔跑,因而大量繁殖,導致鹿群過度興旺,病弱殘疾的情況也與日俱增,最後竟出現了瀕臨絕種的危機。當地政府為此十分頭疼,也曾不惜斥巨資予以挽救,可惜都沒有什麼效果。最後,一位聰明的管理員想了一個辦法,他把幾隻凶殘的狼引入了鹿苑,目的就是捕殺那些病弱的鹿。幾年過去了,鹿的數量不但沒有減少,反而大大增加了。原因就是狼捕食了病弱的鹿,又迫使鹿群重新開始了拚命奔跑,從而使得留下來的鹿體質日益強壯。後來,人們就將這種奇特的動物“保護”方式稱為“逆向關懷”。
鹿群需要“逆向關懷”,孩子同樣需要“逆向關懷”。尤其是在生活條件優越的今天,媽媽習慣為孩子打點好一切,這樣隻會使孩子連最基本的生存能力都喪失了。就像一則新聞報道的,一個孩子考了高分,被國外一所著名大學錄取了,可是想到自己在生活上一無是處,完全依賴媽媽的照顧,甚至連衣服都不會洗,竟因害怕國外的獨立生活而拒絕了這所學校。
教育首先必須是生存能力的教育,如果連生存都不會,何談展翅搏擊長空呢?
花鳥畫大師李苦禪教育孩子時,首先就要求“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他對孩子說:“搞藝術是苦事,喜歡養尊處優可不行。古來多少有成就的文化人都是窮出身,怕苦,是出不來的。”他自己在從藝過程中就非常能吃苦,他說:“我有個好條件——出身苦,又不怕苦。當年,我每每出去畫畫,一畫就是整天,帶塊幹糧,再向老農要根大蔥,就算一頓飯啦!”
在他的教導下,他的孩子也養成了堅強的性格,不怕風吹日曬,不畏跋山涉水,長期堅持野外寫生。
有所學校安排了一項比賽,要求6歲的孩子自己去10千米外的一個親戚家。媽媽則化裝成一個陌生人在遠處看著孩子如何找行人問路,如何幹渴難耐,如何疲憊不堪。在這項比賽中,悄悄跟隨的媽媽看著孩子會心疼地流淚,但她們絕不會幫孩子,為的就是讓孩子懂得“吃苦”。
像這樣的“吃苦”教育,也是日本孩子們的必修課。日本的學校每年都要定期舉辦一些活動,諸如“田間學校”“孤島學校”“森林學校”等,通過組織學生到田間、森林或海島去“自學”,讓孩子經曆風雨,培養其吃苦耐勞的精神和克服困難的毅力,讓孩子在和自然界的競爭中懂得如何去生存與發展。
在許多孤島或森林裏,你甚至可以常常見到小學生的身影,他們在沒有老師帶領的情況下,學著安營紮寨,尋覓野果、野菜,撿拾柴草,尋找水源,自己來“營救”自己。孩子還那麼小,或許你會說哪個媽媽會這樣狠心呢?事實上,這些孩子都是被媽媽主動送去的。
其實,早一點訓練孩子克服困難、忍受痛苦是很明智的,因為從某種角度講,人生的確“困難”重重,不吃苦是不可能的,與其“被動”吃苦,不如讓孩子“主動”學會吃苦。
“愛子之心,人皆有之”。孩子初來世間,單純幼稚,假如媽媽處處都替孩子安排得天衣無縫,孩子就不會對這個世界真正地了解,將來還會碰大釘子,就像魚兒生下來要在水中遊一樣,如果媽媽好意地為其套上一個救生圈,後果會怎樣呢?
對孩子來講,該碰的釘子一定要自己碰,該繞的彎路一定要自己繞,該受的苦與累更要自己受,就像德國媽媽在孩子一出生就會告訴他們:“你到這個世界是來工作的。”孩子從小就對“苦”有深刻的認識,才能學會自己去思考,自己去適應,自己去成長。作為媽媽,愛孩子要愛得深沉、愛得高遠,不要總是“心太軟”,要學著硬起心腸,收藏起一半的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