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見天日?”高漸離嗤笑,抬手勾了一指琴弦,道:“像我這種的亡命之徒,重見天日,又有何用。”
夫人歎息,將荊軻攙扶起來,讓他靠在我自己的肩頭,而後道:“漸離,我們離開吧,太子丹已經不值得我們賣命了,我們離開這裏,去別的地方,我身後這些事是能人異士,自然可以恢複你的眼睛,漸離,我們三個一起離開吧,去過逍遙山水的太平日子。”
話音落,高漸離突然笑了起來,雙手掃過琴弦,悅耳之聲流動,他笑道:“未曾想到,我們三個人的想法竟然不謀而合。”
夫人有些不明白他的話,眉頭緊鎖,問道:“什麼意思?”
高漸離氣定神閑的撫著琴,合上了雙目,似乎置身琴聲之中,如沐春風,他道:“我本意是想大哥帶著嫂嫂離開,而大哥是想我帶著嫂嫂離開,嫂嫂倒是更貪心了,竟想著我們三人一同離開。”
“這有何不可?”夫人一急,伸手拍在他的古琴上,擾亂了他的琴聲,她道:“我們三個一同離開不好嗎?高山流水,你撫琴,他吹簫,我舞劍,這樣的生活有多美啊,難道你真的一點都沒有想過嗎?”
高漸離收了手,笑著點頭,道:“自然是想過,但每個人生下來,都是要完成一項使命,我自在慣了,不願為任何人效命,但是嫂嫂,我的使命,便是護你和大哥的周全。”
“你!”夫人氣結,伸手推出一道白光注入了高漸離的額頭上,高漸離眼睛眯了眯,然後昏昏沉沉伏在古琴上睡去了。
夫人轉過頭,對幾人氣急敗壞道:“看吧!我就說這倆人榆木腦袋,要我說讓他們睡個幾天,我把你們帶回海裏算了,也別想著報仇了。”
儀狄幾人走了過來,看了看昏迷不醒的荊軻和高漸離,又看了看惱羞成怒的夫人,無奈的歎息,儀狄道:“帶回海裏,和他們去皇宮送死有什麼不同嗎?”
矢笑了笑,幸災樂禍道:“那當然是不同,刺殺秦王當場就被砍死了,沒有痛苦,帶回海裏淹死,那過程痛苦可就大了,要麼說最毒婦人心呢。”
話音落,夫人摟著荊軻,抬手一掌朝矢的方向拍去,矢正高興,沒來得及反應,結結實實挨了她一掌,雖然不痛不癢的,但心頭的怒火又開始燃燒,剛要衝過去收拾她,就被霧攔住了。
霧鄙夷的看著他,問道:“幾千歲的人了,怎麼老和一個姑娘過不去,打贏她你光彩?”
聽他這般講,矢瞬間偃旗息鼓,悻悻地沉默了。
儀狄厭了他們的爭吵,白了矢一眼,然後望向皇子,問道:“眼下怎麼辦?”
皇子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的望向夫人,而後道:“若是說高漸離癡愛於琴,那荊軻所牽掛的便是夫人肚子裏的孩子,若是孩子出世,也許可以換回荊軻的決心。”
夫人愣了愣,警惕的看著他,問道:“你要我現在把孩子生出來?不行不行!果子沒熟摘不得!況且孩子出世夫人就死了,不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