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再想努力都是多餘的,欒華說,天賜交給我,你放心,但是以後不許你再到鄉小學來。
因為鄉長是新來的,無牽無掛,大事小事都積極參與,每件事情都做得盡如人意,各項工作都想在前麵、幹在前麵,所以,這樣一來,杜鵑要輕鬆許多,她開始有一些心事考慮家庭的事了,她從一家報紙上得知香港有家醫院治療癱瘓有新方法,就想傾家蕩產地作一回嚐試,初步測算大約耗資五十萬元左右,杜鵑手中也隻有七八萬元的積蓄,其中還有一部分借給別人了,當她將這個想法告訴公婆時,婆婆沒有發言,公公則堅決反對,公公大人含淚說,囡啊,你對我兒水牛,你算是盡了天地良心,我們看在眼裏記在心上,大家都是有口碑的,隻怪他命不好,也怪我家祖墳沒有葬好,為了他該是花了多少錢,我的那點積蓄花光了就不說,光是你該用了多少錢啊,武漢、北京、廣州,隻要是能跑到的地方,哪兒沒有跑到,算是盡了心了,他也應該滿足了,如今唄,你要聚點錢讓天賜將來好好的念書,我們已經老了,也不知道哪一天入土,要是大家都撒手而去,天賜就得靠你了。還動什麼治病的念頭,這是你當了鄉長,手中有點權,多少不一地要活動一些,要是象咱們那個不是死,快別象這樣影響了你的工作,哪能有那麼多錢?是要犯錯誤的,你一出事,水牛完了,天賜完了,這個家就毀滅了,我求求你,別再有這樣那樣的念頭了。
婆婆接過了話說,囡,我和你爹商量好了,水牛,你就別隻望他了,隻要是有合適的人,我們同意你嫁了,你就不要錯過啊。
每次的對話都在這樣的話中不歡而散,作為老人,杜鵑是理解他們的,事實也正如他們所說,隻要你能冷靜下心,你就覺得這事隻能如此而已。
杜鵑就到君遷子那兒住了幾天,她將自己的想法說給他聽後,君遷子非常讚成地說,沒有那麼多錢吧?我借給你,借十萬給你,少不少?少了?再給十萬。不過我隻有這麼多了,我可以幫你想辦法,我有很多同學都是大富豪,他們有的是錢,先拿來用用沒什麼大不了的,誰讓他有錢呢?
君遷子一開口,杜鵑就覺得好笑,笑他說話沒有邏輯性,你比方說,剛才那句話,人家有錢是人家的,幹嘛非得借給你用呢?還說得多漂亮,拿來用一用,那口氣好象拿自己的錢似的。
君遷子說,我在香港有幾個朋友都是畫畫的,有兩個還小有名氣,我們總在邀請我去香港玩一玩,就是因為沒有時間,要不我陪你一道去,這樣可以節省生活費、住宿費呢,說不定他們在醫院有熟人就可以幫忙了。
你這不是氣死我丈夫,哪有情人陪同男人的?杜鵑說,你呀,你簡直就是一個白癡,你以為人家香港象我們這兒呀,熟人又怎麼樣?
這,你又不懂了,香港雖然是香港,但哪兒也是人住的地方啊,有人就有人情,有人就是有感情,就會有人幫忙的,君遷子說,要不,我先打個電話問一問情況,看看醫院需要多少錢,你也好作個準備。
杜鵑環顧了一下畫室,揀了一個光線比較強的地方坐下來說,這次我是鐵了心的,一定要去試一試,盡了心,如果能治好,就是福氣,如果不能治好,我也可以死了這個心,將來也沒有什麼愧疚的,做人就得這樣,這是一輩子良心都要受折磨的事。
君遷子放下畫筆走了過來,麵對著杜鵑說,真是一個好女人,我怎麼從前沒有認識到你這一點呢?說完他擁抱她。杜鵑推開了他的手說,看看,不是太髒了吧,一隻受汙染的手怎麼可以隨時隨地褻瀆神靈呢?這句話激起了君遷子的野性,他一把抱住她按倒在地上,她反抗了一會兒,就說,你給我畫一張畫吧!
對,對,對!這是一個好主意。君遷子很溫柔地為她解開了衣服,然後象扶新娘子似的將她扶到一張猩紅的毛毯上,身子半仰著——藍天白雲,明靜的村莊,雪白的平原,鮮嫩的綠草,清新的空氣,充滿欲望的歌聲,騎在馬上的靈感——君遷子揮毫潑墨、奮筆疾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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