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他娘,盧會罵了一聲,就從床上坐了起來,點燃一支香煙,悠悠地抽著。
欒華關切地問,你怎麼啦?是不是有什麼大事?
盧會沒有搭理她,他想著想著就眼淚嘩啦啦流趟著,欒華使勁地搖晃他掐他,他都無動於衷,欒華隻得默默地望著他,替他著急,許久,他才說,我又要當一回陪襯了。
不。欒華大吼一聲,當這話說出口時,自己也嚇了一跳,她咽了口唾液說,這回你得試一試,你已經四十五歲了,俗話說的好,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人生還有幾個三年了,三年換一屆,你不覺得你已經奔五十的人了?
盧會悶悶不樂地一言不發,最後他還是說了一句言不由衷的話,這是組織原則,我們共產黨員隻能服從。
第二天晚上,欒華特地做了一桌子專門請杜鵑一個人,杜鵑平時一樣如約到了,一進門杜鵑就感覺氣氛有些不對頭,就好奇的問,今天是什麼大喜的日子,這樣豐富多彩?
慶祝慶祝,欒華說,你當了書記,這可是我們的大好事啊,難道不值得慶祝?
在灑席上,欒華就將盧會的想法說了,也將自己的給盧會出的主意講了,杜鵑隻是默默無聞地吃著菜,末了,杜鵑說,你越是這樣就越是想早點攆他走,看來他不會久留了。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聽不明白。
你會理解的,杜鵑說,還有誰知道這些情況?
沒有別人知道。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盧會的想法和打算很快就讓新來的代理鄉長葛根知道了,葛根不愧為是縣委出來的人,他迅速地作出了反應,先是召開了一個民主生活會,讓大家在會上暢所欲言,吐一吐心中的苦水,接著又召開了一個老幹部和部分鄉人大代表參加的參政議政會,讓大家對鄉裏的工作提出意見和建議,對今後的工作提出打算;最後又從縣財政局借了九十萬元,給幹部和教師兌現了拖欠的三個月工資,很快在短期內,葛根的威信迅速上升。但是他仍覺得同盧會一起參加竟選沒有多大的把握,必競人家在一個鄉裏幹了十多年,那是一筆多少寶貴的財富啊,就憑這一點,人家選他盧會當鄉長的是一點也不會冤枉一個新來的毛頭小子的。怎麼辦呢?葛根覺得隻有來一個釜底抽薪的辦法,他隻得從上麵來活動了。
葛根帶了帶了兩條香煙找到他的項頭上司,葛根什麼也沒有說,隻是一味地強調他要求調到別的鄉鎮,龜峰山鄉鄉長的位子讓副書記盧會,人家十多年來一直戰鬥在最基層,並且在副書記的崗位上也幹了十多年。
領導沒有一個是苕種,很快就理解了葛根的想法和體諒到他的難處,就說,盧會不是要求調動嗎?他已經找過好幾次了,幹脆將他調到老米酒鎮,回老家去。
就這樣,盧會在換屆前的頭一個星期調離了龜峰山鄉,葛根很順利地當選為龜峰山鄉第九屆人民政府鄉長。
人們說,一個在意料之外,一個在意料之中。
因為這事的影響,欒華足足有一個月沒有理會杜鵑,對杜鵑的誤解反而與日俱增,隻要杜鵑到她的家裏來,她就走出家門,隻要杜鵑提到這事,她就起身告辭,一直不給機會讓杜鵑解釋,在欒華的心目中,這事就是杜鵑的叛徒,盧會絕對是不會出賣她的,再說事關他自己的切身利益,他是應該小心翼翼的,他不會舍棄她而去,欒華清楚此時盧會臨走前的一天晚上對她說過,他說,咱們就到此為止吧,你好自為之。這讓她很傷心,但是她又不願意他說一定要娶她為妻的話,因為那樣都是些不著邊際的,也很不現實的話,她希望有爭吵,沒有防範,和平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