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玥一行人趕到南宮驛館,人還未下馬,驛館負責人已經領著一堆手下迎了出來。
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身長八尺卻異常的廋,又站得特別的直,令人聯想到直堅在地上的一杆標槍。南宮玥覺得這驛館負責人眼熟,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他是誰。
“見過玥大小姐!”那人抱拳施禮,臉上帶著頗為熱情的笑。
“玥大小姐好!”跟在他身後的人也隨他一齊向南宮玥敬禮。
這一聲玥大小姐一下子喚醒了南宮玥的童年回憶。南宮玥四歲時奶奶過世,爺爺悲痛不已,父母都在紫延山,不能常年在家侍奉老人,於是把四歲的南宮玥送到爺爺的西隱山莊去承歡膝下陪伴孤獨的老人,南宮玥就在爺爺無條件的寵愛和驕慣下過完了她幸福快樂的童年。在西隱山莊,所有人都尊稱她為玥大小姐。
“你是我爺爺身邊那個沈……沈什麼?”南宮玥恍然記起他這個人來,但事隔太久,也實在想不起他到底叫什麼,記得個姓就很不錯了。
“沈帆,小人叫沈帆,曾在西隱山莊做過幾年護院。”沈帆和氣地笑了笑,躬身回答。
“難怪我見你就覺著眼熟。”南宮玥下馬。
“玥大小姐還記得小人,小人真是榮辛之至……”
沈帆和南宮玥客套著,南宮玥帶來的十位聖劍城高手也已下了馬。沈帆的手下立刻過去把他們所騎的駿馬牽進驛館馬廐。
沈帆把南宮玥一行人迎進驛館,招待好茶水。像是知道南宮玥此行目的,驛館近幾個月來的所有書信往來記錄、人員流動記錄和地區大事件記錄都擺放在南宮玥身邊的桌案上了。
南宮玥隨意翻閱,都是些沒啥看頭的常規計錄,邊看邊問沈帆:“你在西隱山莊做得好好的,怎麼到聖劍城的南宮驛館裏來了?西隱山莊的護院頭子雖說不值誇耀,但我爺爺為人慷慨,你在那兒的待遇可是比在這驛館當差的待遇要豐厚多了吧?”
沈帆道:“莊主待我實在不薄,我沈帆落難,是莊主不棄收留了我,莊主大恩,沒齒不忘,我為莊主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南宮玥覺得他這話說得奇怪,抬頭納悶地看他一眼,發現他的笑容裏另含深意。略微思考,內心緊張起來:難道……爺爺啊,您不是一直在西隱山莊不理世事嗎?
南宮玥沒心情再看下去,把計錄冊放到一邊,問:“安山鎮近來有什麼神秘武林人士來過?比如,穿白衣的,所使劍法很冷僻……”
沈帆神色一變,但立即又用微笑不著痕跡地掩飾過去:“知名武林人士在安山鎮的舉動我們都做了計錄,但是,某些神秘高人的行動,卻不是我們可以監控的……我們能力有限。”
南宮玥皺眉,一臉失望地看著沈帆:“那麼,你的答案是不知道了?”
沈帆低頭:“屬下無能!”
“唉!算啦……”南宮玥起身,朝青衣人招手,“我們自已查去,告辭!”
沈帆起身道:“屬下已經在驛館備下上好房間,今晚,略備陋宴為玥大小姐洗塵……”
南宮玥擺擺手:“不必了,今天若是查不到什麼,我們會連夜趕去下個鎮子……你把我們的馬給招待好就是了!”
南宮玥已經心亂如麻,就怕查到她爺爺也參與到了聖劍城權力之爭……
沈帆送她們出門,看著她們離去,不自覺皺緊了眉,表情也冷硬下來,心裏歎道:玥大小姐,你爺爺一向最疼你,你不會害他吧?
南宮玥與十位青衣人離開南宮驛館,立刻分散四方,這十人都是聖劍城高手,訓練有素,知道如何查探有用訊息。而南宮玥卻沒心思查下去了,來到安山鎮最大的雲來客棧,想把這家店包下,但店主卻為難,不願趕走客人。
南宮玥拋下一千兩銀票,不耐煩道:“我隻包三天,客棧原來住著的人我就不計較了,但再有別人來吃飯住店,你隻管請他們另覓佳處!”
於是偌大一所客棧漸漸人流減少安靜下來。南宮玥在天字二號房內左思左想焦慮不安:沈帆真是爺爺派來的嗎?
南宮玥心煩得不得了,轉了幾圈,取來筆墨寫了一封給她爺爺的信,叫小二送去南宮驛館。
沈帆看到信,終於笑了:“我就知道這丫頭不是大義滅親之人!”然後命人封好漆,把信火速送往西隱山莊。
南宮玥悶悶不樂地倚坐在客棧二樓的欄杆前,一個人百無聊賴的喝著悶酒,看著街上人來人往,不知不覺就日已西斜。出去查探的十個高手已經有六位到齊了。他們向南宮玥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