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紙條上有這樣一行字:“媽媽,我給同學買東西是我自己願意的,多花些錢也是歡喜的。”
母親沒料到孩子已察覺出大人的想法,並為此感到委屈呢。
8、女兒的小房間
去年女兒要上小學時,我曾誇下海口,一定給她的小房間貼牆紙,搞得漂亮些。一連跑了好幾家裝璜商店專看牆紙,結果看來看去,都不稱心。便宜的太土,沒立體感;而那些高雅的,有立體感的,可又是貴得要命。再想了一想,即使買那種高檔的高泡牆紙,貼到我女兒的小房間裏,也不會有什麼好的效果。因為那個房間,有兩塊長短不一的水泥擱板,殘酷地破壞了作為臥室的整體空間。除非敲掉下麵那塊短擱板,然後再吊個頂,遮住上麵的那塊長擱板,否則貼滿金紙銀紙也沒用。其實呢,我們家把那個地方叫小房間,是用錯了詞兒,因為它的確切名稱是,貯藏室。
幸好那個貯藏室有一扇窗,也幸好能擱下一張折疊床,因此我女兒自她兩歲起到現在,睡在那裏還從未有過不舒服的感覺。後來,我把自己的一個小書架騰空,擱在底下那塊水泥板上,由她放她的書;並在書架旁鋪上一張淡黃的紙,蓋住水泥台麵,然後再壓上厚玻璃,並配好台燈,給她當書桌用。貯藏室很小,放不下凳子,因此她隻能坐在床上看書寫字,屁股下墊被子墊枕頭。
決定不用牆紙後,我找來幾張繪圖紙,貼在她床頭的牆壁上,隨她在牆上畫什麼或寫什麼。於是,那塊牆壁,慢慢變成了五顏六色的花花世界。在這個世界裏,我看到一幢紙折的小房子,它有一扇能開能關的小窗子,窗口站著一個漂亮女孩;也看到一幅色彩鮮豔的遊春圖,柳綠花紅,春意盎然。可是,看著看著,看到什麼旺旺大力士,什麼小小桃太郎,還有什麼你在哪兒等等莫名其妙的詞句時,就看不懂了。這時候,我不得不問下女兒,向她請教呢。女兒指著牆壁得意地告訴我:這是我的廣告欄,這是我畫的畫,這是我寫的句子,這是我的小製作,這是我的貼紙,這是……似乎分門別類,應有盡有了。
女兒也確實喜歡她的小房間。她曾給家裏的每塊地方都排了序號,從最北端的生活間排起,排到最南端的轉角陽台,然後做了塊衛生值勤牌,每天評分打優良。那時候,她總是毫不謙虛、且實事求是地在她的小房間,第4號位置上,寫個優字。
說老實話,與我家客廳裏的那張總是堆滿了衣服、報紙、手套和撲克牌等雜物的沙發比,她的小房間確實已整潔到無可挑剔的程度。台燈不用的時候,必須靠在書架一邊,地球儀必須放在跳棋盒後麵,而那兩隻雙胞胎似的小布熊,必須靠在台曆上,而台曆和布熊,又必須全擱在跳棋盒上。我女兒整理她的小房間,總是如此嚴格,一絲不苟,即使現在不打分了,也照樣如此。
9、我們家養花
我很是羨慕那些在自家陽台上擺滿了花盆的人家,羨慕他們會養花。而我每次出差南京,也總要騰出點時間,到明孝陵旁邊的中山植物園去看一看,觀賞那兒的奇花異草。由此可見,我是算得上喜歡花草的人,但慚愧的是,我自個擺弄起花盆養花,總是養不活。
結婚時,妻子的一位女友給我們家送來兩盆齊胸高的山茶花。正逢初春開花,又開紅花,又開白花,新房裏好不熱鬧。據懂花的說,那兩盆山茶是值錢的品種。可遺憾的是,一過了花季,它們全都蔫下來了,不精神了。與別人談論起種花養花時,我說山茶太過嬌貴,不好養。有人懷疑我沒澆水,我說水是肯定澆了,隻是澆的次數不算多。他們問,一天澆一次?我答道,一周澆一次就不錯了,往往過了一個月,才想到沒澆水呢。顯而易見,那兩盆山茶是被幹死的。
花死了,花盆還留著。後來,等女兒上了幼兒園,那幼兒園裏的阿姨,要孩子從家裏拿些花草去,教自然課用。家裏沒養花,女兒很是傷心。我們家為什麼不養花?她問我和我妻子。沒人給花澆水,這時候,我頗為內行地對她說,花不澆水要死的。於是我女兒自告奮勇,說家裏養花她澆水,接著妻子設法弄來一種開黃花的多年生草本植物。她跟我說過那是什麼花,可惜我聽清楚後又給忘了。當時我們拉著女兒的手,去郊外挖泥土,並特地從小店裏買來一瓶雪碧水,喝完了好拿空塑料瓶澆花兒。我們把蔥球般的塊根兒,埋進花盆裏的泥土中,給它澆水,給它曬太陽,再也不敢怠慢了。女兒也很是負責,天天拿著雪碧瓶,踮起腳尖兒,開水龍頭灌水,然後咚咚咚咚跑到陽台上,往花盆裏倒。結果綠芽兒冒出來了,長出兩片闊葉子,後來就開花了,開黃花。這時我便不失時機地給女兒上植物課,還特地給她買了一本上海辭書出版社出版的《繪圖兒童植物辭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