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何毅的內心還是無法平靜,這便是亂世嗎?何毅不斷地詢問自己。
殺人,竟然是件如此簡單的事。
他原本還有許多話想問裴元紹,但他現在已經沒有那個心情了。
外麵,張機與幾人談了一會兒,便登上車內,麵色複雜地看了何毅一眼,沒有說話,車上一時間有些安靜。
蔡闊的屍體,幾人商量了一下,便交由裴元紹的手下給埋了,而裴元紹則提出要護送張機等人。
考慮到蔡家人的手段,幾人略微一思考,便答應了下來。
行至棘水,裴元紹等人便主動離開了,畢竟已經離棘陽不遠,若是讓人看到他們混在一起,難免會傳出些謠言。
裴元紹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的身份是會給張機等人帶來麻煩的。
臨別之時,何毅恢複了點精神,下了趟車,問裴元紹認不認識張角。
裴元紹一臉迷茫,顯然並沒有聽過這個名字。
何毅想了想了,看來,裴元紹應該是在黃巾之亂之後,才順勢加入其中,目前還隻是個普通的山賊罷了。
何毅一瞬間有種想要收服裴元紹的衝動,但轉瞬又萌發了其他的念頭,便放棄了收服他的想法。
與裴元紹分別之後,何毅一行人安全進了棘陽,看著人來人往的棘陽縣城,何毅突然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心底一陣舒暢。
幾人尋了一酒舍,飽食一頓,便回了黃忠家。
屋內。
張機一手為黃敘切脈,一手撚須,雙眸緊閉靜若止水,過了半晌,才睜開了眼睛。
“如何?”黃忠忍不住問道。
張機開口反問道:“楊夫人懷胎期間可曾出過些意外或是驚嚇?”
楊氏想了想,說道:“我懷胎六月之時,因受驚馬衝撞而受了點傷,當時並無大礙。”
“那便是了,楊夫人雖無大礙,但腹中胎兒許是在那時受了暗傷,以致落下病根,一直到了今日。”
“可有辦法醫治?”黃忠呼吸急促。
看著黃忠那副模樣,張機笑道:“黃縣尉勿憂,容我寫個藥方出來,悉心調養兩年左右,令郎便可徹底康複。”
“我孩子有救了!”
黃忠老淚縱橫,忍不住仰天咆哮了一聲,楊氏也喜極而泣。這些年來,因為黃敘的病,一家人實在是受了太多的苦。
“多謝張太守!”
黃忠向張機致謝後,又轉向何毅,直接拜倒在地,楊氏見狀,也跟著跪了下來。
何毅趕忙去扶黃忠,但他力氣不足,黃忠紋絲不動。
“公子為忠不惜得罪蔡家之人,險些因此散命。而今又為忠尋來張太守,方才使犬子得救。忠曾許諾,若能治好犬子,願終身侍奉公子!從今日起,忠的這條性命便是公子的了!”
何毅連連寬慰黃忠夫妻二人,但心裏早已樂開了花!
能得到黃忠這名智勇雙全的虎將的效忠,這兩日的遭遇也算是值了。
幾人在黃忠家過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何毅便帶著小采何才向黃忠等人辭行。
出來兩日沒一點消息,若再不會去,恐何老太生憂。
因為黃敘身體依舊虛弱,經不起顛簸,何毅讓黃忠等黃敘身體稍微好點了再過來,不必急於一時。至於張機,則暫留棘陽再觀察黃敘幾日。
城門處。
張機叫住了何毅,與其單獨對話。
“賢侄,你天資聰穎,行事果決,注定是要成大事的人。”
昨日的些許芥蒂已經消失不見,張機繼續說道:“雖然你沒有說,但我也能看出來,你不願隨我學醫,是因為你誌在朝堂。”
何毅沒有隱瞞,點了點頭。
“黃忠雖隻是個縣尉,但其武藝超群,有樊噲之勇,你年僅六歲便能將其收服,這可是著實不易。”
“能夠收服黃縣尉,也是托了張太守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