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毅眯著雙眼沒有說話，看似平靜如水，心裏卻已經閃過了許多的念頭。
蔡闊買通山賊來殺自己，已經算是撕破臉皮了，自己放了他，難道他就會感激自己嗎？
不會的！放過他之後，他隻會因為擔心受到我的報複，更加處心積慮地來謀害我。
可以說，從他第一次對自己動了殺機之後，兩邊就沒有回轉的餘地了。
至於殺了蔡闊會有什麼後果，何毅也並不擔心。
蔡闊死在了此處，蔡家若要追究何毅殺死蔡闊的事，那必然要先承認蔡闊雇凶殺人這件事。他們若肯承認這事，便也成了理虧的一方。所以無論怎麼算，蔡家都隻能自己咽下這口氣。
想到這裏，何毅不再躊躇，走到了蔡闊麵前。
蔡闊雖然被縛，跪倒在地，但個頭依舊要比何毅高。
“趕緊放了我！”
輕蔑地俯視著何毅，蔡闊譏諷道：“娃娃，你不過一庶子罷了，就算我把你殺了，何進也根本不會去管你的死活！”
何毅深吸了一口氣。
“錚！”
何毅猛然探手，抽出了黃忠別在腰間的樸刀，雙手緊握刀柄，何毅奮力向前一捅！
刀刃在空中帶起了一抹寒光，在蔡闊難以置信的眼神中，刺入了他的心口。
血流如注。
蔡闊一聲悶哼，臉上的表情由震驚轉變到不知所措，最後帶著滿臉的怨憤與恐懼，緩緩倒了下去。
我殺人了！
何毅心中升起了這一個念頭，看著死去的蔡闊，何毅胃裏一陣翻騰。
不行！我不能在這裏出醜！
何毅強忍著胃裏的不適，前世雖為武警，但他也從沒殺過一個人，回憶起刀刃入肉那一瞬的觸感，何毅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幾滴鮮血濺在了何毅臉上，他渾然不覺，隻是張著嘴，大口地喘著氣。
“好！”
眾人回過神來，裴元紹率先叫了一聲好。
他這種性格的人，最是欣賞何毅這種快意恩仇的處事方式。何毅年紀雖小，但這一刀下去，裴元紹頓時對他高看了幾分。
黃忠震驚地看著何毅，顯然沒預料到他會這樣做，即便這兩天下來早已經熟悉了何毅的少年老成，但他的心裏還是隱隱將其當成個孩子來看待。
何才在府中服侍了何老太祖孫六年，但也是第一次見到何毅這副殺伐果決的模樣，驚訝的程度不下於場上任何人。
張機作為醫者，這時便有些難以接受了。
“你......這又何必呢......”
何毅回過神來，麵無表情道：“張太守，今日若不是裴頭領認出了您來，隻怕我們這五條命都得葬送在此地，就算放過了他，他也一定會再想方設法來謀害我等。”
張機並非迂腐之人，何毅說的道理他也知道，隻是一時難以接受罷了，想明白了過來，便歎了口氣不再言語。
何毅摸出了一塊方巾，擦淨了臉上的血漬後，隨手將其丟在了蔡闊的屍體之上。
“殺人者，人恒殺之。”
聲音中盡是冰冷，最後看了一眼死不瞑目的蔡闊，何毅轉身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