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士雖然有點嫌棄素菜,可還是掰了塊麵饃,手拿木筷夾著菜吃起來,看來是真的餓了。也就剛等他吃了一塊饃的工夫,仆人又端上一冷一熱的兩盤菜來,還熱了一壺酒。那道士見了,是眉開眼笑啊,連連誇獎許老板有頭腦有眼光,然後就邀請許老板一起喝點。
許宜皓也不客氣,正好可以給他滿酒倒水,作為一個從十多歲就開始經商的也算閱曆豐富的人不會輕易的相信別人,說不定順便可以套套他的話,到底是否有真本事。
二人說說笑笑,邊吃邊喝;那道士也真是厲害,一壺酒隻讓許宜皓喝了兩杯,其他的都讓他自己給喝了。看看道士好像還能喝,就出去又取來一壺酒,繼續暢飲。
交談之間,許宜皓了解到這道士來自東嶽泰山洞,帶著道觀的秘密使命,來濟水府一帶停留半月,或許還要繼續北上。那道士說到高興處,比比劃劃手舞足蹈,說曾經在河南訓斥教育過一個不法和尚,在博山捉過狐妖,還在太湖開過教壇給幾百個道友說法……把宜皓給聽得一愣一愣的。
但是他還是記掛著飯前道士許的願,等他來給自己有所指點。
就在他們正聊得高興,外邊傳來一陣小銅鑼的響聲。也不知鄰居的兒子從哪兒弄了個小銅鑼,有空就到院子裏敲一通,白天還好說,到了晚上可是太煩人了。良瑜媽媽為此已經和鄰居交涉過了,可是那家的孩子調皮的很,家長看不到就偷跑到院子裏來敲敲,這不又來了一陣。
宜皓正想對道士解釋這個可笑的孩子,可是卻看到那道士顯得滿臉恐懼,就連手腳都顫抖起來。宜皓很是奇怪,剛才還侃侃而談的道長怎麼能這麼害怕小孩子的銅鑼聲呢?
看到道士這麼小膽,許宜皓趕忙給他解釋,說明情況及鄰家孩子不太聽話,晚上了還在亂敲雲雲。可那道士卻是將信將疑,弱弱地問道:“真的嗎,是個孩子亂敲?你不是騙我吧?”
“放心吧,道長。就隻是個幾歲的孩子而已。要不咱們出去看看,是不是。”可是那道士更猶豫了,想出去可又害怕,最後看許老板不像是騙他的樣子,便跟著出來到了院子裏,看那月亮快要出來了,整個天空白了許多。
二人剛到院中,就聽到隔壁不遠處有個渾厚的聲音在訓斥著孩子,看來是孩子爸爸著急了,怕是這個淘氣鬼在大晚上的還幹擾別人。
這下,那道士可就放心了,看上去也不再那麼緊張了,口裏還嘟囔著:“這毛孩子,真能搗!不過,倒是挺好玩的。”然後就和許老板又回到屋中。
二人再坐下,雖說不再害怕,那道士可也沒了剛才那種喝酒的興致。又喝了半杯酒,許老板看著道士發問道:“怎麼我覺得,好像道長對這銅鑼聲有些忌諱啊!”
那道士聽後想要回答,卻又吞吞吐吐的:“啊,我這個,這個,裏邊的情況挺複雜的。就是,就是,我麼,曾經得罪了一個我們觀裏的老道,他就整天和我過不去,一言不合就和我作對。可是呢,我又不願和他計較,所以麼,對他我是能不見就不見。”宜皓還是有點不明白:“你們之間是有過節啊,那麼與你害怕銅鑼聲有什麼關係呢?”
聽到這話,道士顯得更嚴肅了:“嗨呀,我這個師叔啊,平時很詼諧也就是有時候沒個正行,多年來隻要離開我們道觀,出門就愛拿個小銅鑼,動不動就敲兩下。唉,我可怕了他了,聽到他這銅鑼聲啊,我就倒黴!這人啊,見不得。”
宜皓看到這道士是真的心有餘悸,不追問都不說是他師叔,便要換個話題:“道長,要不咱再上點酒菜麼?”
那道士聽了是直擺手:“不用了,咱就喝這些吧,喝多了可不好,是吧?”“好的,那咱就再喝點水,我去弄壺好茶喝。”
不一會兒,宜皓回來時後麵的許安托著個茶盤,上麵又放了個陶製茶壺和兩個同樣顏色的茶碗。宜皓讓仆人放好茶壺茶碗,然後捎出去兩個快吃光的盤子,並讓他再端上一盤瓜子來。
道士打眼一看眼前的茶壺茶碗,就連連讚歎:“施主可真是講究,這不是宜興陶瓷麼?”宜皓點頭道:“道長好眼力,我拙荊老家是蘇州,每年都要回去一趟省親,去年我就從那兒捎回來幾件好陶器好瓷器。用起來,確實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