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珞輕寞落的身影,楊逸心中充滿了苦澀,他跟在珞輕的身後一語不發。盡管他早就知道慕容晗是個女子,可當他在大樹下看到她的身影時他還是充滿了震驚,他迫不及待的向看到她的樣子,可是她說出的話卻一聲聲的讓他的心隱隱作痛。
在來的路上,他曾想與珞輕一同分享贏得的那份武林盟主的勝利,可是如今看著她的,他卻什麼都說不出來了。但是他心中仍然心存一份希望,他期待著也許有一天,她會去選擇他。
兩個人就這樣一前一後,沉默不語的走著,直到回到鑄劍山莊。
珞輕站在她的房間門口,斜著頭看向楊逸,一時無語。楊逸看著她的側臉,心中盡是苦楚:“三妹,你,早些睡吧!”
珞輕微微頷首,“大哥,你也早些休息。”她輕輕將門關上,重重的靠到門上。從山崖上回來的這段路程,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她木然的看向前方,無力地從門上滑落到了地上,抱著自己的雙腿失聲痛哭,用這場痛苦祭奠她失去的暗戀。
門外的楊逸聽到她壓抑的哭聲,心裏也是一陣的痛苦,他伸手想去敲門,可手剛到門前他又猶豫了,這個門他敲不下去,就算敲了,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她嗎?如今的他心中也是千瘡百孔,又怎麼去安慰她呢?楊逸深深的望了門一眼,轉身離去。
難過時就去痛哭吧!當你痛夠了,哭累了,就好好去睡一覺,等到睡醒了,就忘記吧!一夜的淚水足夠祭奠這場未出世的愛情。
月上柳梢頭,她輕輕的推開那扇窗,望著高掛在天邊的月亮,月影稀疏,花影搖曳,山間的風吹寒了人,吹寒了心。她一個跳躍從窗口飛了出去,循著那夜記憶中的方向,想去尋找那棵記憶中的海棠樹。滿樹的海棠迎風飄落,樹下堆積了成片的花瓣,可樹上的花,卻落了個幹淨。
珞輕伸出手,花瓣就在她的指尖飛舞,“世事無常,隻幾日的時間,滿樹的花朵就成了蒼茫,隻留一地花瓣,可又有誰能看得見哀傷。”
她將手上的花瓣吹了出去,花瓣從指尖滑落,落入花堆之中,再也分不清彼此你我。
抬頭看著月亮,月光的明亮遮住了所有星光,冷月無雙,孤影有誰憐。她張開雙臂重重的落在海棠花瓣上,想去觸摸這些海棠最後的溫度。
遠處一陣破空的聲音傳來,一襲白影輕輕的落在海棠樹上,與她一同望著這月光。
“來了,為何不語?”良久珞輕才薄唇輕啟,吐出了一句。
慕容徽一個旋轉從海棠樹下飄然落下,看著珞輕如今的樣子,他的心中不知是何種感受,隻是酸酸的,苦苦的。他將衣擺一揚轉身躺在了珞輕的身旁,就如身下的海棠花瓣一般,衣擺相疊,也分不清了你我。
“輕兒可曾聽過一句話:花瓣入土更養花枝。”
“三哥說的可是‘落紅不是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花’。”
“是,落紅護花,你又何必為了落英而哀傷,他隻是去做他應該做的事。”慕容徽這話不知說的落花,還是王冉。
兩人久久不語,在這海棠樹下一同沉睡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