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碎了個茶碗,聽說把茶水灑到了太妃身上。太妃罰她洗衣服去,這不,已經洗了一個下午了。聽說還要把語韻軒裏裏外外所有的東西擦一遍呢!”
“真慘。”
“……”
吃飯,尤其是晚飯的時候,基本上就是這個樣子。丫環們有一搭沒一搭的八卦著。同桌的小廝們倒不怎麼說話,偶爾會插一兩句補充說明的。我也隻是默默地聽著,當作是每天定時的新聞聯播。
“對了,你們不覺得奇怪麼?王爺居然帶了個女人回府……”
暈,楚羿不是個男人麼?而且又是一個有權有勢有錢的男人,帶回一個女人有什麼奇怪的。我偷偷的白了她一眼,責怪她在說廢話。什麼時候他帶回個男人,你們再感慨也不遲!不過話說回來,王府裏似乎真的沒有楚羿的妻妾,那幾個主子都是前楚王也就是楚羿他爹的女人,現在已經是太妃了。
“是啊,還是個窯姐。王爺從前可是……”
“你們不要命啦?竟敢在背後議論王爺!當心被人聽了去,仔細你們的皮!”凝霜給了眾人一個淩厲的眼神,輕叱道。因為是府裏的大丫環,比別人高出一等來,而且她人緣好威信高,卻又從不擺大丫環的架子,加之她又是真真切切的為大家好,所以她此言一出,那些七嘴八舌議論的人都立即噤了聲!“以後,大家都叫她明主子吧,‘窯姐’和與這相關的任何一個字都不許說,知道了麼?”
眾人趕忙稱是。
和她交好的一個丫環書芹趕忙出來打圓場。“哎,你們聽說沒有?劉媽……”
“噓——”一個小丫環示意她噤聲,賊頭賊腦的跑到門口向外張望了一番,見沒有人,才又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王府後門不遠的那個胡同的拐角,不知從哪裏跑來個什麼‘賣身葬姐’的。被劉媽撞見。小李子病了,劉媽想買他回來打個下手,誰知——”正說著興味盎然,突然停了下來。她故意的賣了個關子,隻待把大家的胃口都吊起來。
我不禁打了個激零,隨即,一個噴嚏從天而降。這故事的主人公怎麼聽著那麼像我呀?這古代的八卦還真是很有威力的。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我神態自若的夾了棵青菜,慢慢的咀嚼著。
“怎麼了?怎麼了?你快說呀!”果然有沉不住氣的,催促道。
“誰知,那個躺在地上的姐姐,突然坐起來,一陣狂笑,把周圍的人都嚇跑了。”
“不過是個騙子,這不是最低級的騙術麼。”一個小廝恰到好處的點評。
低級?說我的騙術低級?我狠狠的剜了他一眼,在心裏畫圈圈詛咒他。
“這不是主要的。關鍵是劉媽。她被這事嚇得不清呢。別看她白天跟沒事人似的。今天早上,我從她房外經過,聽到她在屋裏喊:鬼!鬼!”那個引起話題的小丫環微微顫著聲音道。
“這有什麼可怕的。還作噩夢。”我良心略有不安,強撐著事不關己的輕蔑表情道。
“死人複活啊!沒準是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呢!能不害怕麼?”旁邊一個小丫頭略帶恐懼的眼神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仿佛我就是那個什麼不幹淨的東西。
“我們要不要隨身備些大蒜,狗血符什麼的?”一個小廝沒出息的顫著聲音問。
“要的要的!”旁邊居然還有人附和。
我用一種“你們沒救了”的神色掃視了一周。大蒜?狗血?符?我的大腦一陣眩暈。腦海裏立馬浮現出一個丫環脖子上掛著一串大蒜,身上澆著狗血,腦門上貼著一張符紙的怪異場麵,不禁使勁的搖了搖頭。這萬惡的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