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忙著胡天海地漫遊未來世界,想入非非卻沒注意到一道目光陰冷的打在我的身上。過了幾分鍾之後,我才有了傳說中的第六感,東張西望了一番,卻沒與任何一雙眼睛撞上。那個叫瑀霏的女孩子興致勃勃的吃著蠶豆,同時拍賣活動也熱火朝天的上演了。
“老規矩,底價五百兩。”寒星淡然的發了話,台下走來一個身著緋衣的小丫頭,手執一麵小銅鑼,輕輕一敲,渾厚的聲音頓時傳遍了整個大堂。頓時,人群蠢蠢欲動。
五百兩?天啊,果然是有錢人的遊戲,這五百兩夠普通百姓生活個半輩子了!真是不負銷金窟的盛名。
而事實證明,這僅僅是一個開始。
“六百兩。”
“六百五十兩。”
“七百兩。”
“……”
眾人紛紛舉手競價,這價碼如同放在火爐邊烤灼著的溫度計一般飆升。不過,隨著價錢的節節攀升,跟著湊熱鬧的就少了。越來越多的人跟我一樣,抱著隔岸觀火的心態,猜想最後**。早知道有這麼一場熱鬧,我就在一旁擺個攤,大家賭一下也無傷大雅,所謂小賭傷身,大賭怡情嘛!
“三千兩。”
大家一聲低呼,眼球紛紛被發出這一聲的男人所吸引。一個四十多歲的肥頭大耳滿臉笑的男人,沾沾自喜的端起酒杯。明明坐在二樓的包廂,卻偏偏炫耀似的敞著珍珠簾子。
瑀霏斜了他一眼,鼻腔裏微妙的發出“哼”的一聲,低著聲音道,“我當是誰呢,小醜而已。”
“你認識?”
“婁亦竟,絲綢生意的,大隨各地都有他的分號。”不過,聽瑀霏的語氣,不像是在稱讚,而是十足的輕蔑,“人稱‘摟一淨’,他涉及的生意,絕對是能刮地三尺。而且,枉顧他人死活。”
果然,這個“摟一淨”的人品是不太好,現場馬上有人起了哄。“三千兩?呦,婁老板,你一把年紀了,也得身子骨盯得主才好。弄得明天早上下不來床,白砸了三千兩事小,糟蹋了這如花似玉的美人,可是你的罪過了不是?”樓下,一個身著華服的貴公子模樣的人調侃著,言語極盡猥瑣。
“這麼漂亮的美人,就是抱回去看一個晚上也是好的,李公子未免管得太多了吧!有錢你大可競價,價高者得,明月樓是這個規矩吧,寒星媽媽?”
“不錯,”寒星微微一笑,“這確是我明月樓的規矩。不知哪位老板可有比婁老板出價高的?”
哄笑聲戛然而止,似乎沒有人認為一個女人值得更高的價錢。我不由得感慨,一朵鮮花,可惜就要插在那什麼上了。
“一萬兩。”一個平淡的聲音劃過大堂裏暫時的寂靜,一個小廝模樣的少年掀開包廂的簾子,示意道。
這邊的婁亦竟倒是坐不住了,不知識因為被人趕超砸了麵子,還是心頭之愛被人所奪,總之惱羞成怒,“啪”的拍了桌子,摔了簾子,怒氣衝衝的衝出了他的包廂,三兩步的闖至那小廝立著的包廂門口,那小廝要攔,卻是裏麵的人作了個手勢,那人退了下去。婁亦竟“唰”的掀了珠簾。
我端起一杯酒,慢慢欣賞著這“衝冠一怒為紅顏”的戲碼,無意間順著珠簾的縫隙,看到一雙眼眸。那眸子淡淡的一掃,我一個慌神,酒杯一不小心掉在了桌子上。
是他?
瑀霏並未特別驚訝,微微一笑,伸手扶正酒杯。
婁亦竟竟比我的反應還大,他失魂落魄的丟了還在手中的珠簾,肥胖的身軀一顫,踏失了樓梯,球一樣的自上而下滾了下來,引得人們又是一陣哄笑。家丁上前扶他,他竟倉皇的奪門而逃。
不知為何,寒星的臉上也略帶慌張,不過很快便斂了,環顧四周道,“那麼,今天明蓮姑娘就歸這位老板了。”
“且慢,”同一個包廂裏,傳出一個聲音。
靠,這個聲音,化成超聲波我也認識!
“我出一萬兩黃金,我要替明蓮姑娘贖身。”那個懶洋洋的兩分得意,七分囂張,十分欠揍的聲音傳遍了大堂裏的甚至包括蟑螂洞的每一個角落。
大堂裏極靜,似乎應該是明月樓建樓來的第一次吧。像是每一個人都想倒吸一口涼氣而又覺得十分不妥,商量一番之後,大家決定都秉住呼吸。
那串晶瑩剔透的紅珊瑚珠簾再一次被緩緩撩起,又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執著一個錦盒款款而出。盒蓋打開著,裏麵塞得滿滿的,都是銀票——啊不,金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