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噢”了一聲,“這麼說,拍拖的時候,你不是認真地了?”
他怔了一下,隨即抬手捏了捏我的鼻子,“你在故意閡抬杠是麼?你這壞東西。”
我對他的這個親昵的舉動有些反感,麵上仍是不動聲色,“我以為你是在開玩笑。那你的‘寶貝兒’怎麼辦?”
“你說的是季佳?”他無所謂的挑了挑眉毛。
我沒想到他竟這樣大大方方的承認了,本以為他會狡辯一番,倒是被他這樣一句話咽在那。
“說說看,你知道些什麼?”他端起咖啡,呷了一口,而後,靠坐回沙發裏。
“你和她在酒店開房間。”
“噢,”他優雅的放下咖啡杯,“這都知道,看來也容不得我抵賴了。怎麼,你替她擔心?大家都是成年人,玩玩嘛,很正常。她也沒想向我要名分。你放心,我要娶的隻有你一個,她們都不做數的。”
話音未落,半杯尚帶著餘溫的咖啡一滴不漏的澆到了他的頭上。我把杯子狠狠的往桌子上一摜,“相當無恥!”冷冷的丟下這四個字,我拎著包,大步流星的出了咖啡廳。
握著方向盤,我依舊無法遏製慍怒的心情。我也知道剛才是極無理的。我發誓,我拚命的克製克製,卻就是沒有克製住。明天又是報紙的頭版頭條了,剛才,我看到了閃光燈的痕跡了。
不過,麵對這個無懼的無恥者,我良好的心理素質怕是也要甘敗下風了。
一個急刹車,我才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海邊。我是極喜歡海的。海,象征著自由。那濃鬱的海藍色可以讓人體味到博大和深邃,可以讓我覺得全身充滿活力。一年隻排六個月的戲,我從來就不覺得累。史學者這一第二職業更是讓我的生活充實而快樂。做自己喜歡的事,才會精力充沛,全力以赴,這樣對自己才不算是折磨。
但是,現在我真的累了。而且,是身心俱疲。後視鏡裏的那張蒼白的臉在淚水中漸漸模糊。這還是那個開朗活潑,沒心沒肺,永遠不會放棄,相信奇跡的顏芷瑤麼?這樣淒慘的神弈明明應該隻在演戲的時候才被需要。
海風從車窗灌進車,慢慢的風幹了我的眼淚。我還是拒絕了他。沒有想到的,是三年的相處,我竟絲毫都不了解他。如果不是親自撞見了他的醜行,我想,也許我一輩子都不會了解他。
我要的愛是唯一的,真心的。我終於知道,他,給不了我。
芷瑤,隻搖,隻是飄搖。過去是,現在是,將來也會是吧。
鏡子裏的那如同一灣死水般絕望的眼神讓我自己不敢再看。我收回落在後視鏡的視線,伏在方向盤上輕聲啜泣。
不知哭了多久,我竟疲憊的睡著了。
恍惚間,我感覺到鹹腥的液體嗆進了我的鼻子,接著是口腔。我拚命的掙紮著想要睜開眼睛,無奈無濟於事。眼皮上仿佛掛上了鉛球一般沉。這是怎麼了?
我隻好撲騰著盡量的挪動四肢,卻覺得渾身上下也懶懶的,不願動彈。算了,就這樣睡著吧!我真的是累了。
真的,很累了。
“瑤瑤,醒醒,瑤瑤!”
迷糊中,一個極好聽的女音在喚我。宛如百靈鳥婉轉悅耳的聲音。我翻了個身,嘴裏含糊道,“美女,再讓我睡一會,累死我了。”
“小姐,醒醒,是薛姑娘來看你了!”似乎是另一個聲音,一麵低聲啜泣,一麵斷斷續續的說道。
哈,你死定了!竟敢擾我睡覺。不知道我有很強的起床氣麼?我一定要把你的眼睛打成包子,讓你再也睜不開!我緩緩的抬起了重愈千斤的眼皮。迷蒙中,一個紫衣的姑娘坐在床邊焦急的看著我。旁邊一個丫環打扮的女孩拿著方濕毛巾給我擦汗。
我在腦海裏打出一個大大的問號。她們穿的衣服似乎是古裝,料子卻比片場的服裝好得多。難道這是我拍過的戲?不可能啊,我不記得哪場戲裏有這個場景啊。而且,不可否認,這個紫衣的姑娘很漂亮。但我真的不認識這位演員。
而且,她叫得,是我的名字,我自己的。所以,不可能在拍戲。Oh,mygod,蒼天啊,大地啊,那位天使大姐能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我又在哪裏啊?
剛才我似乎掉進海裏,嘴裏現在還有苦澀的海水的味道。而眼前卻出現這樣的一副場景。難道說,我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