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血染項目部(下)(3 / 3)

“那你還擋在這裏幹啥呀,快讓我來做吧。”羅睿著急著。

“但是你想過沒有啊,當眼鏡真的醒了,他睜開眼睛一看是你,‘媽呀!又來了!’他不得馬上又被嚇昏過去呀,你說是不是呀?”劉汨滑稽地說著。

“就是,就是,你還是一邊涼快去吧,離得越遠越好。”李櫟揮著手在趕羅睿出去“快點!快點出去!”

“呦!你們這是幹什麼呀!四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女子。”張琦嫂聲到人到,剛一走到門口就嚷嚷開了。

“啊!張琦嫂來了,快請坐。”李櫟忙給拉了一個凳子過來。

“大嫂,你怎麼來了?”羅睿看著張琦嫂子問。

“我怎麼就不能來呀?不但我來了,我們家老張也來了。”張琦嫂向外麵看了眼說:“他拿著我做給你們的飯呢,我嫌他走的慢就自己先上來了。”

“不是的大嫂,我是說你做飯挺忙的,難得抽出時間來的。”羅睿一聽張琦嫂的話怕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連忙解釋著。

“還站著幹啥呀,快過來坐呀。”張琦嫂在招呼著羅睿,“這樣可不是你的個性啊。”

羅睿勉強的笑了笑,仍站在那裏沒動,她在心裏說:你讓我坐,他們讓嗎?都站了兩天了,我真的是想坐一會的,但我不能坐呀,這裏哪有我坐的位呀,我一坐下他們還不得馬上就把我清出去呀,在人家的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呀,人若到了這個時候,什麼脾氣都沒有了,還談什麼個性呀。

“唉唉!我可跟你們幾個說呀,不要仗著你們是男人,胳膊粗力氣大就欺負羅工啊,這人誰能不犯個錯誤呀,誰還沒有個一時衝動啊。”張琦嫂說著把羅睿拉倒了自己的身旁坐下。

“就是呀,就說李櫟你吧,今天上班我看到羅經理的脖子繞著厚厚的砂布,走路都直不起來腰了,工人們都私下裏取笑他是剛剛從戰場上僥幸逃生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張琦哥走進了病房,他接著張琦嫂的話茬把李櫟說得低下了頭。

“行了,行了,你就少說兩句吧,快看看張昱怎麼樣了吧。”張琦嫂一看李櫟有些不好意思了,便連忙製止著老張的話。

他們圍在張昱的身邊,問詢著張昱的病況,羅睿乘機將張昱的頭抬高了一下,將他的枕頭墊高了一些,她一邊上下活動著張昱的雙手,一邊又細細的打量起張昱來。

砂布包裹著的眼鏡,更顯得有一種奇怪的美感,微微發白了的臉色,平添了一份優雅的神秘色彩,特別是那雙失去了眼鏡的雙眼,顯露出了他深博,深奧和深邃。

羅睿在想,平時自己看到的張昱總是躲在一副鏡片後邊的,昨就沒想起來讓他摘下眼鏡好好的看看他的真麵孔呢,她又開始恨了,恨眼鏡沒事非得長得這麼漂亮幹啥呀,還有那份聰明,那份智慧,那份幽默,連他平時的那份焦躁都在閃著光,透著亮,放著電。

以至於自己被他那炫目耀眼的光環所迷,所感,所惑。被他那沒了天良的亮所誘,被他那萬伏高壓的電所擊,自己的心都鋪在他的身上了,以至於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好了,羅工,你們大家要注意休息的,我們就回去了。”張琦嫂起身告辭。

“這是老張上午找朋友借的一幹塊錢你們先拿著用吧”張琦嫂從兜裏拿出了一遝子錢放在了床上

“大嫂,錢就不要留下了,我們這裏有的。”羅睿有點膽怯的說,她生怕李櫟他們誰要跳出來嗬斥她一頓。

“你是你的,我們的一點心意而已。”老張又轉問李櫟和劉汨他們說:“哎,你們說眼鏡即使馬上就能醒過來,也是要在醫院住上一陣子的,錢的問題不用你們著急,我會替你想辦法的,不過大家都是整天的圍在這裏也沒有這個必要,我還是建議你們回去上工,這裏有一個人護理就可以了。”

“對!你們都去上工吧,我一個人就行了!“羅睿馬上渾身都長了勁搶著說,生怕這份工作被別人搶了去。”

“你?”李櫟狠狠的看了羅睿一眼,羅睿本能的向張琦嫂的身後移動了一下。

“行行,李櫟呀,你不懂,這護理病人那我們女人要比你們男人有些經驗,也耐心的多,我看就這樣吧,如果羅工肯屈就,那就讓羅工白天在這裏護理,晚上你們輪流著來一個人到這裏吧。”張琦嫂在家中是一言九鼎,什麼事情都要由他來拍板習慣了。在這裏不由自主的也拿出了領導的態度。

“啊,嫂子,你們回去吧,幹一天的話也是挺累的,晚上也不用他們再輪流來一個人住了,我一個人就可以的,他們什麼時候有時間就來看一下吧,羅睿好像是得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緊緊的抓住了張琦嫂不放。

“那也行,你在病房盯著,他們有功夫就過來看看。”張琦嫂爽快的答應著。

“大嫂,這怕不行吧?”劉汨小心的說。他在心裏想,這張家夫婦哪裏是來看眼鏡的呀,這不明擺著是小妖女找來的說客麼,他們憑什麼來做我們的主呀。

“怎麼不行啊,我可告訴你們,前幾天旱煙大叔還給我們打電話說讓我們多管教著你們點,遇到什麼事多替你們拿個主意,你們要是不聽呀,那我就隻好給旱煙大叔打電話了,讓他來管這事吧。”張琦嫂的辣勁上來了,回頭喊了一聲:

“老張!我們走吧!他們的事我們不管了,打個電話告訴旱煙大叔吧,讓他來管吧。”

“別打電話,大嫂,張昱受傷的事我們是一直都在瞞著家裏呢。”玉玨搶著阻攔張琦嫂給旱煙大叔打電話。

劉汨沒有說話,他在心裏說,即使是打了電話,旱煙大叔也不會同意張琦嫂的安排,因為他很是反感張昱和羅睿混到一起的,但他又怕家裏知道了打仗的事,父母們都會因為他們擔心受怕的,他心裏矛盾得很。

“好了,就像你嫂子說的那樣做吧,大家都呆在這裏,等在這裏,急在這裏,那有什麼用啊,如果人多在這裏張昱能好的快的話,我把我的工人都叫過來在這裏等,再說了,本來醫藥費就挺高的,你們一幫子的人要吃要喝的,費用不就更大了麼,大家回工地安心的掙錢,每天晚飯來看看不是也一樣的麼。”老張說著拉了一下李櫟:“還愣著幹什麼呀,快回去上工地吧。”

旱煙老大在工地時就認了張琦哥一家子,大家有事沒事的都願意到他們那裏拉家常,張琦嫂是一個潑辣開朗的女人,什麼事都是直來直去的,和李櫟他們這夥子東北的小青年性格相仿,脾氣相投,大有一股子英雄相惜,相交恨晚的勁,老張也是自然的擔當起了大哥的角色,工地裏的一些潛規則,一樣一樣的講給他們聽,聽到的或者是看到的,他們誰有問題馬上的指給他們,大家從心裏都很是誠服這位大哥。

老張的一番話遠比張琦嫂的話委婉,實在,入情入理,大家沒的說了,隻好跟在老張的身後回工地去了。

羅睿把他們送出門後,轉身進屋,關門,她掩飾不住內心的高興,高高地舉起拳頭大喊著:“張老板萬歲!張琦嫂萬歲!”這兩天來的忍辱,受氣,煎熬,一下子都隨著她的呐喊聲蒸發了,當她看到李櫟他們幾個挺不情願地一步三回頭的離開病房時的情景,她突然想到了一句台詞“我們苦苦堅守了幾天幾夜的陣地,憑什麼長官就一句話,說撤就撤啊?”憑什麼?就憑我,憑我的誠心,憑我的決心,憑我的愛心。

旋既她又回到了張昱的身邊。

“告訴你呀,不是我非要留在你這裏的,是他們讓的。”她將張昱的頭正了正,趴在他身旁說“這回你滿意了吧,你高興了吧,你該醒了吧。”

“來吧,咱們好好地做一下睡醒了的準備吧。”

羅睿將張昱的雙手捧在了自己的手中,揉搓著,伸展著。

張昱頭上纏著砂布,被剛才李櫟他們給弄得有些鬆動了,羅睿小心的把砂布重新纏好,厚厚的砂布包裹著仍有鮮血在潤出的頭部,她用手輕輕的摸著,非常氣憤的說:

“這該死的瓷壺,你打哪不好,怎麼偏偏就打了頭呢,怨就怨李櫟那個惡心的家夥,當時如果不是他把哥哥踩在腳下的話,哪有這事呀。”

“眼鏡你也是的早就跟你說了多少次了,千萬要遠離這種場合,怎麼就不聽呢,早不來晚不來,偏在我鄭壺你就來了呢。”

羅睿趴在床邊上仔細的端詳著張昱,張昱一動也不動,好像她根本就不存在似的,羅睿又說話了:

“不聲不響的你一定是不讚成我剛才說的話了,我知道,你平常就是這個樣子的,你不讚成的話就是現在的樣子,不聲不響的,好了,就算是我說錯了,我向你承認錯誤,其實不怨李櫟也不怨你,更不怨那個倒黴的瓷壺,怪就怪我不懂事,太激動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向你賠罪,也向李櫟他們道歉和賠罪,這樣總可以了吧。”

“怎麼還不出聲呀,還不滿意呀,你不是常對我說得饒人處且饒人嗎,做人做事都要留縫隙的麼,李櫟他們即使打我罵我,我都不會往心裏去的,我都不會在乎的,但我在乎你呀,因為你已經駐紮在我心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