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工,咱們去那裏呀?張昱遠遠地就看到了站在馬路上的羅睿,知道她在等車,便喊著打招呼。
羅睿早就看到了向她跑來的張昱,想起旱煙老大的話,她的眼淚又來了,咬著牙堅持沒有讓眼淚流出來,她把頭轉向馬路,不理睬張昱的招呼。
“是誰得罪你了,生這麼大的氣呀?“張昱跑到羅曾的跟前。
羅睿還是沒有吱聲,兩眼盯著馬路,盯著馬路上過往的車輛,盯著馬路上過往車輛裏的乘客標示牌,看都不看張昱一眼。
“看來我真的是成了不受歡迎的人了,那我就回去了。”張昱說著掉頭向回走去了。
“停!我告訴你,那話可是你說的呀。”羅睿見張昱真的要回去了,急忙轉過身來對他說:“我可沒說。”
“那你也沒說讓我去呀!”
“我隻是不想重複說過的話。”
“聽這意思你之前說過讓我去了。”
“好了好了,不要再練嘴了,快打車去動物園找人吧!”羅睿有些不耐煩了。
他們很快地就到了動物園猴山的後麵。
動物園中正值人流的高峰時期,猴山的四周都是遊人,他們繞著猴山轉了好幾圈,也沒看到電話中說的受了傷的人影。
“會不會是受傷的人被送走了,或者、、、、、、。”張昱欲言又止。
“或者什麼呢!你想說那個電話是謊言嗎?”羅睿看著張昱問。
“這總歸是一個信息呀、我們還是要當真的來找,現在我們可以確定傷者肯定不在了。如果有誰把傷者送去醫院,公園的管理人員肯定是知道的。我們應該先找他們問個清楚。”張昱慢慢地分析著。
“走,我們分頭去問。”羅睿急性子又來了。
他們問遍了公園裏的管理人員,大家都說公園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什麼打仗的事件,更沒有一個什麼被打傷了的女人躺在猴山後麵。羅睿知道他們被人騙了,被人拿猴耍了山前山後的轉圈子。便惡狠狠地罵了一聲:
“流氓!下流!可惡!”
羅睿回到項目部已經是十一時了,她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屋子裏‘啪’的一聲響。隨之看到了哥哥滿臉怒氣地從屋子裏走了出來,嘴裏不停地罵著:
“卑鄙!無恥!下流!”
“哥,發生了什麼事發這麼大的火呀?我剛才接到一個報假信的,說動物園有一個被打傷了的女人很像是嫂子,害得我和張昱在動物園裏找了好半天的。”羅睿在向羅大泡訴著苦,也在暗示他張昱在幫他們家的忙呢。
“哼!我倒真的希望她應該就住在動物園裏。”羅大泡憤憤地說著揚揚而去。
“哎!哥!到底什麼事把你氣成這樣呀,咋就不關心嫂子的事呢?”羅睿在後麵追了羅大泡幾步,她對哥哥的無情無義感到氣憤,對他的無動於衷感到惱火。
“我哥他怎麼了,發那麼大的脾氣?”羅睿走進項目部,望著大家都在用一臉疑惑的目光看著她,誰都不說話,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便走到資料員小張的身邊說:
“小張。快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羅睿平時與小張總是以姐妹相稱,有什麼事都是第一個彼此相通的。
“誰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羅經理接了一個電話就把手機摔在了那裏,大發脾氣地出去了。”
羅睿馬上拿起哥哥摔在桌子上的手機試著查詢了一下“呼入菜單”,最近的一次呼入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她輕輕地按了一下呼叫,電話馬上接通了。
“請問,是您的電話剛剛撥打過我的手機嗎?”羅睿小心翼翼地問。
“是的、有什麼事說吧。”對方的口氣很冷漠。
“啊,是這樣的,我剛才不在,是別人接的,請問您是哪裏呀?能再說一下有什麼事情嗎?”
“我是西郊派出所。”冷冷地。
啊!派出所?羅睿一聽派出所三個字就覺得倒胃口。競管這西郊派出所與他們報案的轄區派出所隔著一個轄區呢。也與她貼廣告的那個派出所離的遠遠的,她還是不願意再聽裏麵的那個該死的硬邦邦的話語。她下意識地從耳邊拿開了手機。
“你認識胡鐵梅嗎?她因****被抓了,快帶兩千五百元錢來領人吧。”羅睿一聽全身馬上一顫,當她看到全屋的同事都在瞧著她時,馬上恢複了鎮靜,她悄悄地按了一下收線,然後又對手機說:
“啊!就這事呀,那就不用跟我們羅經理說了,我去就可以了。”
羅睿說著將手機關了!走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取東西。
“哎,派出所找咱們有啥事呀?”小張湊了過來問。
“這年頭真的是沒辦法,咱們這個轄區的派出所想要搞一下室內裝修,讓咱們去一個人幫他們設計一下,還說準備讓咱們去給他們做呢,這不是明擺著的伸手嗎?難怪我哥生那麼大的氣。好了!我先去應付他們一下。”
羅睿一邊說著一邊迅速地取出自己的銀行存折,走出了項目部。
羅睿遠遠地就看到張昱在那裏倒垃圾,便急忙跑了過去,她想讓張昱和自己一同去,可是當她跑到張昱的跟前時,又覺得不好,這是多恥辱的事呀?咋能讓外人知道呢!於是便裝作沒事人似的說:
“沒什麼事,我到街裏去一次買點東西,你有要買的東西嗎?”
“羅工,我覺得你說了謊話,能告訴我你又要去哪裏嗎?”張昱發現羅睿看到他後急忙跑了過來,好像是有事找他,可到了跟前又說沒事了。覺得她沒有說實話,可能是與父親對她的忠告有關吧,便又說:
“羅工,如果有事竟管說話。我真的是願意幫你做一些事情的。”
“謝謝,真的沒什麼事。”羅睿說著走了。
羅睿先去了一趟銀行取了兩千五百元錢後,便打車去了西郊派出所。
蓬頭逅麵的蝴蝶迷說什麼也不肯見羅睿,無論警員怎麼跟她說,她就是一口咬定說不認識。氣得警員揭了她的老底說: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告訴你吧!我們是從你的手機裏查出來的。”可蝴蝶迷仍不肯出去見羅睿。
“能介紹一下情況嗎?”羅睿交了罰款後問。
“她是被人舉報的,我們趕到怡樂中心打開他們的房間時,抓了一個現行,帶回來後她一口咬定說在當地無熟人,可是我們觀察發現她不像是一般的小姐那樣急切地打電話各處找熟人來撈她。而她看起來似乎對這個事件非常的害怕什麼人知道,急切地想進拘留所躲起來。”
“今天就到罰款的期限了,仍不見她找人,我們就把她的手機拿過來查,這才聯係到你,再後來你就都知道了。”警員拿著一份卷宗,一邊揮動著一邊說:
“這個人真是有意思,對兩個人的行為供認不諱,但卻又不承認是****,說她是自願的,你聽聽,要不是自願的話那就不是****而是強奸了。”警員放下手中卷宗接著說:
“現在好了,你可以去領人了。”
“謝謝了,給你們添麻煩了。”羅睿跟在警員的後邊去接蝴蝶迷。
蝴蝶迷仍堅持著不肯回去,哭著趴到羅睿的肩上說:
“嫂子是一時糊塗走錯了這一步,這一生都沒臉再進生活區的大院了。”羅睿也哭著對嫂子說:
“嫂子,我們都是女人,小妹能理解你,小妹理解你啊!”羅睿擦去了嫂子臉上的淚痕,給他整理著衣服說:“嫂子,不要再哭了,事情即然發生了我們就不要怕了,如果嫂子不想再回生活區了,那我送你回家好了,我都一年沒回家了,也好想回去看看的。”
蝴蝶迷點了點頭。
羅睿帶著蝴蝶迷先到一家旅店開了一個房間,兩人都洗完澡後便去吃飯。羅睿打算吃過飯後她就回去給大嫂收拾東西,可她擔心嫂子再想不開弄出點什麼事來。便給她哥打電話,讓他過來陪一會,可他說是在午睡呢?不能來也不想來。還說叫她不要再煩他。
羅睿沒辦法,隻好又陪嫂子回了旅店。羅睿在跟嫂子講這兩天她和張昱尋找她的經過。她一邊講著,一邊心裏著急著拿回家要帶的東西,可是怎麼回去取呀!誰來看嫂子呀!嫂子老說不想活了的話,讓她一步都不敢離開,她想請服務員替她照看一會,可又不放心,大哥肯定是不會來的,她想到了張昱,可是旱煙大叔的那態度,她有點害怕。即便是張昱能同意來,可又怎樣通知他呀?
突然,手機響了。她馬上打開手機接聽,心想一定是哥哥打來的,說不定他已經在路上了呢?暗想,畢竟是夫妻呀,一日夫妻百日恩啊?可是當她打開手機時聽到的卻是張昱的聲音。
“羅工,你在哪呢?怎麼都沒回來吃飯呢?”羅睿就覺得鼻子一酸,兩顆晶瑩的淚珠流出了眼窩。她告訴了她們所在的旅店和房間號。
“怎麼了小睿,咋又哭了呢?是誰的電話呀?”聰明的蝴蝶迷猜想一定是那個鴨子拽的電話,盡管她現在很不敢見他,也害怕見到他,但還是希望能在這個時候看到他出現在自己的麵前,哪怕是罵兩句打幾下也好。
“讓他來吧,我現在什麼都不怕了。”
“嫂子,是張昱。他還在到處的找你呢?飯都沒吃呢,還一再的問我有沒有你的消息。”羅睿擦了一下眼淚,向嫂子哭著說:
“嫂子,能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嗎?我想你不會輕易做這樣決定的。”
蝴蝶迷從羅睿的眼淚中看到她心裏的甜蜜,歎了一口氣說:
“有人說什麼是最好的,得不到的和失去的是最好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我通過一大難後的感悟卻是覺得得不到的和已失去的固然是覺得好,但更好的卻是你目前掌握的,握在手裏的就是最好的。可是當我知道了這個道理以後,卻是笙歌散盡醉複醒,深院月鈄人靜時了,一切都晚了。
蝴蝶迷拉著羅睿的雙手,眼中的淚水流了下來。
“我這一輩子就交了你這一個關心我的好妹妹呀。”
“不是的,嫂子,這幾天大家都在找你的,剛才還沒說完呢,張昱這幾天晚上都沒睡好覺,還被我哥給扣了一個工呢?”羅睿搖著嫂子的手說。
“我心裏清楚,張昱這都是衝著你做的,你知道的,我把他們都得罪苦了。”
“不是那樣的嫂子,張昱不是記仇的人,他多少次跟我說,做人不能老是向後看,要向前看,他還說很佩服你呢。等找到你以後還要向你學習煲湯呢。你們那也算是不打不成交啊。”
“好了,小妹,就你會說,嫂子真是好羨慕你這張很會說話的嘴呀!更羨慕你遇到了一個很會關心你的人。你不是想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了嗎?那我就告訴你吧!。
事情還得從四天前說起,羅睿和張昱陪蝴蝶迷打完針回來後,羅睿陪她說了一陣子的話,晚飯的時候羅睿準備給嫂子做點稀飯吃便去了廚房。
蝴蝶迷在被子裏躺了一會,覺得全身都熱,胸口悶得很,便走下床來到窗前,向生活區中看著,人們都在有說有笑地端著飯菜,沒有人注意到她。再看她那個小賣部,門前一個人都沒有,小賣部的牌子也不知是被誰拿了下來,扔在了地上,一定是有誰要買東西,因無人而生氣的行為吧!她慢慢地走下樓,把小賣部的牌子重新掛好。
小賣部的一側便是街心公園,早早地就有一些人聚集在那裏,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唱歌的,跳舞的,蝴蝶迷在心裏羨慕死了那些幽閑的人們。以前她經常跟別人說:‘等她哪天把家也搬到城裏的時候,她一定也要像他們一樣的。’現在想想,這句話隻能是自己的一個夢想了,一個隨風飄逝了的夢想。
蝴蝶迷情不自禁地來到了公園裏,看著那些繁亂的人群,她感到很是鬧心,便走到公園靠近馬路邊的一條石凳子上坐了下來。遠離了喧嘩的人群,一下子靜下來,使她又有機會思考自己的問題了。
她知道羅大泡這次是玩真的了,她也知道一顆受了傷的心是很難再愈合了。自己該怎麼辦呀?還能繼續留在工地了嗎?要是回家的話,自己的父母要問起來怎麼回答他們呀?又怎麼向嬌嬌解釋呀!盡管她一再地慫恿自己離開那個鴨子拽,她感覺自己的腦袋亂極了,她實在是找不到一個好的辦法來擺脫自己目前的困境,她用雙手托著腮,長時間的坐在那裏思考著。
“嘎、、、、、、!”一聲急促的刹車聲,劃破了灰暗的夜空,打破了路邊公園的寂靜,驚得蝴蝶迷全身抖動了一下。她看到一輛車子突然停在了自己的眼前,她的第一反應就是綁架,像在電視裏見到的那樣,馬上從車子上跳下來幾名歹徒,將她強行駕到車中。
她下意識地向後麵的公園區看了一眼,暗想,不能向那裏跑,因為那裏都是較暗的樹林,能見度很低。她又向對麵的公路看了一眼,雖然路上很少有車輛通行,也幾乎是沒有行人經過,但場地開闊,能見度高哇!她在心中暗暗地打定了主意。如果有人從車子上下來奔向自己,就馬上繞過座椅。向公路的中間跑。還要大聲地呼喊:綁架了!抓壞人哪!那樣的話自己獲救的希望就大了。很有可能是歹徒們對自己望而生畏,被嚇得跑掉了呢。
蝴蝶迷在心裏這樣的想著她倒不怕了,依然是很鎮靜地坐在那裏,等待著事件的發生。就連她的姿勢都沒有改變,雙手托著腮,靜靜地等待著。可心裏卻在敲著鼓,暗暗地祈禱著,但願車上的人不是歹徒,但願上帝對自己以前所造的孽不要用這種方式來懲罰她。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她的四周依然是靜靜的,前麵的路上沒有行人和車子通過,後麵的公園也靜悄悄的,而麵前的那輛車子就是那樣悄無聲息地停在那裏,什麼都沒有發生。
蝴蝶迷暗暗地笑了,她笑自己太傻了,太癡了,太天真了,歹徒劫自己幹啥呀?劫財?我很有錢嗎?每月的工資除了給嬌嬌的彙款,所剩無幾了。那就是劫色了?我是姑娘嗎?我是美貌天仙嗎?三十好幾的人了,半老徐娘,有人多看幾眼自己就美得原地打轉了,都不知自己到底姓什麼叫什麼了。
蝴蝶迷這樣的想著,從心底倒慂起一個希望麵前的這輛車子真的是打劫綁架的念頭了,她真的希望他們把自己綁架走劫走,走的越遠越好,永遠地離開這個使他頭暈心痛的地方,借此解脫她目前的尷尬困境。自己現在到底應該怎麼辦啊!破鏡還能重圓了嗎?物品的裂痕可以是用膠來粘合的。可心裏的裂痕用什麼來粘合呀!101和502?原子灰和膩子粉,雲石膠和AB乳,即便是萬能膠也粘不到心裏去呀。我以前幹什麼去了呀?怎麼就沒想到有現在呢?
蝴蝶迷開始對自己以前的過失感到內疚、感到悔恨,一想到這個家就這樣的毀滅了、消失了,她的鼻子一酸淚水漱漱地留下了她的臉頰,任憑這夾著苦澀,帶著鹹味的淚水,流進她的嘴角,流進她的心裏、、、、、、。
沒有任何事情比感情寂寞更可怕了!特別是人到中年,當渴望愛情的他們突然失去了愛情,那將是天崩地裂、人仰馬翻。而此時,她們所有的理智都將被敲得粉碎,這些閃光的碎片鋪就了一條通向罪過之路,一條能打開潘多拉盒子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