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雞糞的風波 (下)(2 / 3)

一些場事,羅大泡都要把房豔請來陪酒,並自豪地把房豔介紹給大家:“這位是你們的嫂子。”

蝴蝶迷也是從工人的一次鬥口中知道此事的。

其實,蝴蝶迷也是懶得管羅大泡的這些破事的。覺得他也就是寂寞難耐,出去開開心,尋找一下快樂而已,因為自從她來工地和老板舊夢重圓之後,她便開始漸漸地疏遠羅大泡,為著她和王老板的有情人終成眷屬的美夢成真做著準備,甚至對羅大泡的夜不歸宿而悄悄地感到高興,以為羅大泡是在有意地促成她的終身好事,可是時間一長,人們便開始說三道四,甚至有人當著她的麵說羅大泡如何如何,蝴蝶迷感到有點掛不住麵子了,便嚴厲地警告羅大泡說:如果再這樣的繼續下去她就同他一刀兩斷。

可是,羅大泡已經不是當年的羅亞光了,她不但對蝴蝶迷的正告嗤之以鼻,而且變本加厲。他幾乎是什麼事情都要向房豔說,而房豔也是極盡情人之責,乘他和蝴蝶迷的感情緊張之際,勸他離開蝴蝶迷。以便他們兩個人長相廝守。

“一個在你結婚的第一天就牢牢地給你戴上了綠帽子的人,還有什麼可留戀的呀,這男人有兩怕,也可以說是男人的兩大不幸。”房豔一邊給羅大泡削著蘋果皮一邊說,她是聽了羅大泡方才好一番訴苦之後才這樣說的。

“男人有哪兩怕呀?”羅大泡向房豔跟前湊了湊問。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房豔把削好了皮的蘋果送到羅大泡的手裏後簡單地擦了一下手,繞到了羅大泡的身後趴在了他的背上說:

“這第一就是怕下崗丟職,男人要是下崗了,丟職了,連流浪狗都不如。”

“那第二呢?”羅大泡略有所思地問。

“第二呀就是怕戴綠帽子!”房豔把雙手放在了羅大泡的頭上,然後順勢下滑,緊緊地勾住了羅大泡的脖子。

羅大泡的心裏猛地顫了一下,暗說我這輩子算是倒透了黴了,戴著這頂綠帽子怎麼就沒感覺到這是恥辱和不幸呢?真還就沒有怕過的感覺,他能容忍蝴蝶迷在其他的男人跟前風情萬種,甚至是家裏來了男人,自己就早早地躲了出去,給人家讓地方。哎!真是慘呐,慘到家了!

一臉沮喪的羅大泡馬上收住了自愧,一回頭看到他背上的房豔正在側著頭甜甜地看著他笑時,便一把將她從背後抱到了胸前詼諧地說:

“怪不得別人都叫你‘小妖精’呢,原來你真是妖得很也精得很納!”

“這都是你告訴我的呀,怎麼不記得了?”房豔抬起雙手緊緊地夾住了羅大泡的臉頰說:

“我什麼時候告訴過你樣的話了?”

“你的表情那!瞧!你剛才還在告訴我說:你這個小妖精咋什麼事都知道呀,把我的根底掌握的一清二楚呢?”

“好你個小妖精,竟敢如此的取笑我!”羅大泡將懷中的房豔重重地摔在沙發上???????。

陽光還是那麼的明媚,氣溫還是那麼的寒冷。所不同的是工人們的臉上掛上了笑容,掛上了歡樂。

羅睿還是一如既往地早早就來到了工地上,她今天特別著意地打扮了一番,因為她連續幾天的失眠,雙眼有些紅,眼圈也呈暗黑色,她恨死了那個搗蛋的眼鏡,在心裏編製著各種製裁他的方案,可後來又都一一地被自己否定了,不是因為太黑,就是因為太狠,要不就是太不近人情了。

羅睿將自己憂慮的心情放入手提袋中,緊緊地拉上拉鏈,麵目中表現出一幅自然放鬆的表情。她想盡量地麵帶微笑。以免被工人們誤會成是在打擊報複他們,可是她無論如何努力,始終也是笑不出來。

她心不在焉地走上二樓,本想是去樣板間重新鋪一下圖紙,校正幾個數字,可是當她剛剛走到樣板間的隔壁時,發現昨天新上的天花板龍骨架子歪歪扭扭的,而且還是七高八低的,她的氣一下子就上來了,她迅速地從手袋中取出筆,在牆上重重地寫上‘重做’兩個字。可是,當她寫完後又覺得有些生硬,便又將其擦掉,改成了‘不平’兩個字。

她耐著性子又去看軟包牆的墊底木線,不但不平,而且木線的間距也有誤,她連想都沒想,就在牆上大大地寫下了一個‘拆’字,下麵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羅睿真的是很生氣,人怎麼都這個樣子呀?昨天我特意告訴又告訴他們,怎麼還是做成了這個。她手裏拿著幾張圖紙,胡亂地翻看著,似乎有幾處都存在著問題,如果把燈放在燈池的中間,噴頭又顯得不協調了,溫感也偏斜了,本來設計人員都已經設計好的四周燈帶加四盞筒燈的。可是甲方的一個什麼人非要求大頂燈,哎!沒辦法了。

羅睿搖了搖頭,她無心再研究圖紙了,站起身來,在屋子裏來回地走動著。

突然,她想起昨天的‘監理’會議曾批評她們工程中吊頂的吊杆有沒固定好的現象,膨脹螺栓擰的不緊,鬆動,存在很大的隱患。在別的工地就曾發生過因吊杆不牢,致使維修工人連同吊頂一起掉下了,造成了頂毀人傷。她想了一下,便走出屋子,想去跟吊頂的師傅們貫徹一下監理的意見,強調一下質量問題。

張昱和李櫟他們正在向樓上搬吊頂用的龍骨,當他們路過樣板間時正聽到隔壁房間裏兩個師傅在議論:

“你還真別說,這羅工的‘拆’字寫的還真有力度。”

“狗屁的力度啊,她的大學可能就學了這麼一‘拆’字,所以才到處亂寫的。”

“不是的呀,你看這裏還有‘不平’兩個字呢。”

“她也就會寫這麼幾個字了,對了,還有‘重做’,我真懷疑她讀的大學是幼兒班那還是掃盲班。”

“這小妖女又在練她的‘拆’字了。聽到了嗎?不隻是咱們討厭她。這些師傅們也是對她恨之切齒”玉玨回頭對身後的張昱說。

“我看這小妖女是越來越狂了,得想個辦法製她一下。”李櫟氣憤地接著說。他們將搬上來的龍骨規則地放在了大廳的一角,又都下樓去了。

羅睿信步來到了大廳。這裏正在做吊頂的龍骨架子,架子已經做完了,師傅們也都去了別的房間了。

齊整整,亮晶晶的龍骨架子,像小學生的田字格本,平展展地吊在四米多高的屋頂上。一架高高的木合梯子,像巨人一般的立在那裏,使她想到了一句話,下海之路,登天之梯。

羅睿站在地上,抬頭望著密密麻麻的吊杆,心裏在想,這麼多的吊杆,是否都擰的牢了,有沒有鬆動的呀?嗨!上去試一下不就知道了嗎。太高了,還是找一位師傅問一下吧。那他們肯說有不牢的嗎?她笑自己太蠢了,去問他們跟問自己沒什麼兩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還是要上去親自看一看吧。

羅睿正在思量著,看到張昱扛著一捆吊杆走了過來,便問道:

“哎張昱!這架梯子這麼的高結不結實呀?我上去沒事吧?”

“不知道。”張昱簡單幹脆的三個字,進屋送他的龍骨去了。

“啊!結實的,剛才我還看到有兩個師傅都在那上邊擰吊杆了呢。”跟在張昱身後的李櫟大聲地說。

“是的,那個師傅還在上邊來回地走路呢。”劉汨緊接著說。

羅睿的雙腳踩在了梯子上使勁地試了幾下,不知是梯子太結實了呢還是羅睿的體重太輕了,競管她使勁地上下動著,梯子竟安然不動,她相信李櫟的話了,梯子是結實的,沒問題。

羅睿整理了一下情緒,將手袋掛在了梯子上,吐了一口吐液在手掌,搓了兩下,他開始攀梯。

一級兩級三級,她幾乎是連想都沒想就上去了。

四級五級六級,也是沒費多大的力氣就攀到了。

上到第七級時她下意識地向地麵看了一眼,啊!好高呀!她又抬頭向上看了看,哇!更高呀!她心想:算球吧,不要再上了,還是讓他們自己再檢查一遍吧。

羅睿正準備從梯子上下來時,張昱和李櫟他們從屋子裏走了出來,張昱抬頭看了梯子上的羅睿一眼沒吱聲,走了過去。後麵的李櫟嚷嚷開了:

“哎呀!羅工的膽子可真大呀,敢上到這麼老高的梯子上去。”

“恐怕也就是上到這麼高了吧。”王入不懷好意地說。

“胡說!羅工你真的不敢上到頂端嗎?”李櫟有些不高興地說。

“瞧吧,她的腿都有些發抖了,還上什麼呀?”王入有些不服氣地說。

羅睿是很討厭別人對她的議論,特別是小瞧了她的那些話,她本來是想下去的,可倔強的脾氣卻使她向上攀了。

她帶著氣憤,帶著倔強,帶著自尊,很快地就攀到了梯子的頂端,她在告誡自己,千萬不要向下看!壯著膽子將兩隻手伸向龍骨架子和吊杆,一隻手把著龍骨,另一隻手握住了吊杆,她本來是想拉一下吊杆,試試擰的是否牢固,可是還沒等她拉吊杆的手用力呢,拉著龍骨的手感覺到龍骨架子在動,好像是在下沉,他本能地馬上在握吊杆的手上用力,勉強穩住了身體的傾斜。

由於她身體的運動梯子也開始顫動了。

她害怕了。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將身體緊緊地貼在了梯子上,一動都不敢動了。

“快!快點!張昱快點給我扶住梯子呀!”他毫無顧忌地大喊著。

她等待著梯子被人扶住,等待著梯子停止顫動,雙手僵持著。

等了一會,又一會,她不敢向下看,隻是憑感覺,感知梯子的下麵絲毫都沒有她所希望著的跑步聲,喊叫聲。梯子的下麵,靜極了,大廳裏靜極了,乃至大樓裏都靜極了。

她在心裏暗自罵了一句:該死的眼鏡,見死不救!

此時,她還心存僥幸地在想張昱他們可能是以為自己在同他們開玩笑呢,於是,便又大聲地喊道:

“聽到了嗎!快給我扶住梯子呀!我真的怕死啦!”

梯子的下麵還是靜悄悄地,一點動靜都沒有。怎麼回事呀?這幫家夥都在下麵幹什麼呢?他們沒聽到了自己的喊聲嗎?於是,她又極盡能量地大叫:

“別再鬧了!快過來呀!我都怕得不行了!”

梯子的下麵仍然是靜靜的,她聽到的是自己的心激烈跳動的聲音,咚咚!聽到了龍骨之間的滑脫聲,莎莎!聽到了吊杆與樓麵的摩擦聲,嚓嚓!時而伴隨有一股股的水泥粉末飄落在她的臉麵上。

她不得不仗著膽子向下麵看了一眼。

“媽呀!?”

頓時,她被嚇傻了眼。原來下麵一個人都沒有,那些家夥不知什麼時候統統走光了。

好高好高呀!她感覺自己好像是在雲裏,在風中,在空中。感覺自己的身體在飄蕩,在搖晃,在顫抖。把著龍骨的手她不敢再用力了,因為龍骨間的滑脫變大了。她隻能用力地緊緊地拉住另一隻手中的吊杆,她抬起頭,不敢再向下麵看了,任憑水泥粉末飄落在她那剛剛擦過高級粉質的麵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