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11-12(1 / 3)

不知不覺,年關將近,我在這深宮大院裏,居然也算平安地渡過了九個月。

這天清晨醒來,望向窗外,意外的看見了漫天大雪。

“主子,您醒了?”婉月在一旁伺候著,“近來您身子好像特別容易乏,早上怎麼喚您您都醒不了呢。”

“是麼……”我看著窗外的景色,“怕是時候將至了吧。”

“主子?”婉月不解的看我。

“無妨。”我笑笑,“寧兒和小茶呢?”

聽我提到那倆個,婉月笑道:“那兩個家夥哪裏閑得住,這幾天是內務府裏領薪的日子,快到年關了,想必主子您這有好多需要人張羅的,他倆都忙著布置呢。”

“嗬嗬。”我由衷笑道,“那怎麼沒見你替我分點憂,去幫著他們兩個打點打點?”

“奴婢把主子伺候好了不就是替主子分憂,幫他們做好後勤了麼。”婉月狡黠一笑。

我點點婉月的腦袋,婉月調皮地衝我眨眨眼。

起身後,身子還是乏得很,其實算起來,我這副皮囊已進入不惑了,按照古人的平均壽命來看,我也屬於老年人了。再加上在寒冰裏待了二十年,怎麼可能沒有影響。照著如今的情況來看,我的大限也快不遠了。

不過頂著二十三歲“小姑娘”的皮囊,我看起來頂多是“偶感風寒”的模樣。這樣也好,為我省去了不少麻煩。

“主子?”婉月出聲喚回了我的思緒,“您要不要出去走走?”

“嗯?哦。”我看了看窗外的大雪。婉月在一旁漲紅了臉道:“我的意思不是……那個……您看起來精神不太好……我……”

“好啊,”我打斷了婉月,“好久沒活動了,你帶我到梅園去轉轉吧,梅花想來都開了。”

“可是您的身子……”

“沒事的,就是因為身子不好才該多運動運動麼。”我拍拍婉約的手,示意婉月帶路。

婉月慌忙從櫃子裏拿出一件披風,把我裹得嚴嚴實實的,才扶我出了門。

梅園離我的素樂館還是有點距離。自寧兒和小茶來我這之後,我便很少再出我的院子。再出來感覺生疏了很多。

婉月雖是我的婢女,可畢竟總要為我辦差,不敢說這皇城裏都摸得通透,但我關注的幾處地方她總是輕車熟路。

特意挑了一條人少的小路,我和婉月走在去梅園的路上。

真是快過年了。我一向喜靜,因此素樂館裏總是素色為主,看起來冷冷清清。可除了我的館,皇城裏都是喜氣洋洋,以紅色為多,熱鬧非凡。那怕是這條小路,也都在路旁支起了火紅的、未點的宮燈。

“主子,這裏走。”婉月扶著我又繞過了一處假山,看我歎了口氣不再動身,以為我不認得路,便出聲提醒。

“罷了,就在這吧。想必陛下待在那狹小的空間也不怎麼舒服不是麼。”我緊了緊領口,可還是覺得冷。

婉月頓了頓,沒有回答。

回答的倒是假山後的人:“你……倒不怎麼驚訝麼。”

我看著那一抹明黃從假山後走出,心還是不可抑製地多顫抖了幾下:“驚訝?!我認識你又不是一年兩年了,這麼多年了,怎麼還總是喜歡偷偷摸摸的跟在別人背後。”順帶再贈予兩個白眼。

皇帝沉默了,不過臉上倒有一抹可疑的紅暈。

“得了得了,”我擺擺手,像是揮趕蒼蠅一樣,“你要跟就跟吧。”婉月在一旁看著嚇得白了臉,死命地拉著我的衣角。

皇帝倒是蠻可愛,啥也不說,乖乖地跟在我的身後,模樣還挺委屈。我見此狀又毫不客氣地白了他兩眼,順帶再次嚇傻了一旁的婉月。

拜巫岸所賜,這次梅園之行可謂是我們一行三人的詭異聚會。偌大的林子裏,除了白雪,就是那一抹明黃(我和婉月都以一身素衣)。

轉了一圈,看完了梅花倒也無所事事。我找了一棵樹懶洋洋地靠了上去。沒想到衣服才沾上樹幹,整個人就落入一個懷抱中。

“靠!”我出聲咒罵,不出意外的懷抱的主人和一旁紅了臉的婉月都僵直了身子像見鬼似的看著我,“都這麼多年了,你怎麼還是這個‘死人溫’?!”

巫岸幹咳了兩聲沒有作聲。

我在他懷抱裏調整了個姿勢,繼續道:“按說當皇帝的待遇不差啊,太醫院的都死光了麼,怎麼會放任你這凍死人的體溫去納妃?想想當你的女人也夠倒黴,整天抱了個大冰坨子,晚上估計不被凍死也會做惡夢嚇死。”

巫岸咳得更帶勁了,順帶還把腦袋窩在我的頸項裏,我能感覺到帶著他體溫的氣息灑在我敏感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