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幕兒剛剛受了那麼大的驚嚇,遭了那麼大的罪,身子還虛弱著,你還忍心凶他!”又嚇又累林小溪原本癱倒在大石頭上喘氣,聽到這裏再也忍不住出言譏諷,“自己帶孩子不上心,害得兒子身犯險境。一個大男人兒子落水了卻一點辦法也沒有,窩囊廢一個,我若是你羞也羞死了,偏你還有臉在這裏逞威風!”
今日若是沒有碰見她,幕真的溺水而亡……蘇掌櫃打了個寒噤,這後果太過可怕,他不敢往下想了。吃人嘴短拿人手軟,自己才欠了人家一個天大的人情,這反擊的話蘇掌櫃無論如何也說不下去了。而且這凶婆娘也沒說錯,他起先的表現確實窩囊。
誰叫他出生不久,家中大人請高人來替他算命。那高人斷言他這輩子遇水將大凶,最好一輩子遠離水邊。果然他到學習武藝的師傅那裏第二天就差點淹死在那兒的深潭,然後十歲時候又在水邊遭遇險情,此後他心中對水就產生了深深的恐懼感。起先見幕兒遇險,他立馬下水去救,可是一到水裏就渾身發軟,自己都差點淹死哪裏還能救人。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根棍子又短了些,幕兒胡亂撲騰越來越遠離岸邊。
蘇季天越想越後怕,越想越鬱悶,越想越自責。幕兒說解手,自己怎麼就不跟著呢?又不是女人解手看不得,這凶婆娘罵得對,自己帶孩子還真是太不上心了。
“啊切——”風一吹幕兒打了個響亮的噴嚏。“還真是個蠢貨,雖然太陽很大,可畢竟是秋天了,你兒子的衣裳精濕,你還隻顧著發愣,也不知道給他擰幹,你也配當他的老子!”林小溪跳腳大罵,自己動手去剝蘇幕的上衣。蘇掌櫃挨罵,這才意識到這一點,也慌裏慌張地去脫幕兒的衣衫。
林小溪已經脫下了蘇幕外頭的衣衫,蘇季天接著脫下他裏麵的中衣。“都給我來擰幹,你給他將脫下褲子擰幹。”林小溪將兩件上衣抓在手裏大力擰著。蘇掌櫃彎腰給幕兒脫褲子。
“羞死人,人家不要在林姑姑跟前脫褲子。”蘇幕抓著褲腰死活不肯脫褲子。“屁大個人還知道害羞,林姑姑不看你總行了吧。”林小溪一邊笑罵一邊轉身走到一邊。
“林姑姑你一定不要轉過身來偷看啊,爹爹說男孩子的身子不能叫女孩子看到。”蘇幕不放心地道。這小白臉真是不要臉,一麵這麼教自己的兒子,一麵卻偷看大姑娘解手,真夠齷蹉虛偽的,林小溪一邊腹誹一邊不耐煩地道:“一定一定,你個小屁孩的光身子有什麼看頭,林姑姑才不稀罕看呢。”
林小溪隻顧著打發蘇幕,卻不注意自己話裏的語病,偏偏蘇幕又鬼精鬼精的。馬上大聲反駁道:“林姑姑不稀罕看我的光身子,難道你稀罕看我爹爹的光身子。那也不能看,你是姑娘家,爹爹是男的。”
這熊孩子,還讓不讓人活了,林小溪氣得抓狂,當即轉身指著蘇幕怒道:“死小子你胡說什麼,姑奶奶才不稀罕瞧你爹那個小白臉的光身子,是你爹想瞧我的……”神啊響一道炸雷劈死我吧,我都說了些什麼啊!林小溪懊惱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蘇掌櫃尷尬地看著林小溪,此刻的她衣衫盡濕曲線畢露,那日偷窺的畫麵以及夢中情景瞬間閃現在腦海中。他趕緊將頭死死低下,再也不敢抬頭看向林小溪的方向。
“啊,林姑姑你說話不算數,叫你不要轉身你偏轉身,你看到人家的屁股了!太可惡了,你怎麼可以這樣。”蘇幕一邊躲到蘇掌櫃身後一邊大聲抗議。這熊孩子,簡直要將人活活氣死!林小溪將蘇幕的上衣往石頭上一丟,憤然道:“懶得管你了!”說完上岸往自己原先洗臉洗手的地方走去。
“啊切——”已走遠的林小溪打了個大大的噴嚏。蘇掌櫃聽到這聲音才想起林小溪也是衣衫盡濕,而她一個女子這麼走在人群中,實在是大大地不合適。“爹爹,幕兒是不是說錯話惹林姑姑生氣了。”林小溪走了之後,蘇幕擔憂地問自家爹爹。